「小兄弟,到了。」
眼看著不知從哪鑽出來一個東倒西歪的流浪漢,生怕擔事的司機連忙打開了車鎖,應柏雲應了一聲推開了車門,一陣陰冷的風從衣領鑽進肌膚里,他跺了跺腳抬頭看了眼這個不算熟悉的居民樓。
看了一眼便很快移開了視線。
蔣敏女士似乎早知道應柏雲會有這天,在她出國奔赴自由前以他的名義買了間不大不小的兩房一廳,事實證明這是她和應峰離做的為數不多的好事。
「你,你……你新來的?」
正當應柏雲搗鼓著居民樓門口鐵鎖時,一道結結巴巴的男聲倏地從身旁傳來,應柏雲沒心情搭話沉默著往旁邊移了移。
他已經忘記上次來是什麼時候,大概是因為揍了他那不值錢的弟弟一拳,應峰當時也是讓他滾。
可應柏雲那次滾的不夠利落,總想著父親會來找他。
反觀這次滾的太過利落了,連鑰匙都沒帶。
「你……哪個師傅帶的?怎麼連,開……開鎖這件小事都做不了?難怪你……你穿的這麼單薄,合著連,一一,一件東西也偷不著。」
身旁的流浪漢旁觀了許久,直到看見應柏雲不耐煩的將鎖重重的拽了一下,他冷笑一聲,自顧自地把穿著單薄的應柏雲當成了「同行人」,結巴著嘴也要見縫插針的嘲諷著。
應柏雲偏過頭終於捨得打量起眼前的人,一雙破的不能再破的鞋,一條劣質的黑色長褲像牛肉乾般貼在他的腿上。
目光上移,直到看到他破爛衣服上獨特標誌,應柏雲意味不明看了流浪漢一眼,隨後雙手插兜,緩緩開了金口。
「衣服哪來的?」
「偷……呸……我大哥……給我的。」
流浪漢環抱著雙臂心虛的往後退了幾步,談到他大哥時頗為驕傲的昂起了頭,一頭宛如雜草般的頭髮擋住了他漂浮不定的雙眼。
應柏雲抬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很淡:「你大哥哪來的鑰匙?」
幾個月沒回來,臥室里僅有的一件睡衣都出現在流浪漢的身上,可想而知家裡已經成了一副怎樣的光景。
人人都不把他當回事,如今還囂張到顯擺到他頭上來。
看著眼前的男人,流浪漢「哧吭」的笑了一聲,他上下打量著應柏雲,結巴著:「你……你幹這行的,這,都不知道,還……要,要,要什麼鑰匙。」
應柏雲沉默了一會。
流浪漢見狀連忙乘勝追擊開口道:「我大哥,已經換……換了鎖,現在誰,都進不去。」
應柏雲不緊不慢掃了他一眼,隨後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那新換的鑰匙在你大哥那?帶我去找他。」
流浪漢聞言上下打量著應柏雲,隨後頗有其事地搖了搖頭:「你……你太弱了,連我,我都撂,撂不倒……就別想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