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男人微涼的薄唇覆上他的頸側,那是一個不帶任何欲望的輕吻。
程以川的手修長白皙,指節處因為常年握筆生著薄繭,輕輕扣住畢景卿的肩膀,不讓他亂動,隨即加深了那個吻。
畢景卿本就病著,又吃了一驚,只覺得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研究所的房間專門做過隔音處理,安靜非常,他能清楚的聽到自己雷鳴般的心跳,還有程以川的。
他頭暈眼花之餘,忽然有點難過——程以川的心跳,果然還是沒有分毫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程以川的唇終於離開,低聲道:「冒犯了。」
他的目光流水般掠過少年的頸側,那裡已經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吻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目。
畢景卿捂住脖子,小聲問:「為什麼要這樣?」
「實驗數據顯示,側頸是絕大多數人的敏感部位,親吻這裡能迅速帶來興奮感——這是最快的測試方法,你的心跳很快,監測儀反應靈敏,一切正常。」
他溫和的表情和平靜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
畢景卿仰頭看他,忽然想問一句「你也是嗎?」
如果現在被他吻上理論上最敏感的側頸,程以川的心跳也會發生變化嗎?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忽然尖銳響起。
畢景卿和程以川的目光同時落在上面,電子屏幕上顯示三個大字——范夜霖。
這個電話來的不合時宜,畢景卿悚然一驚,莫名有種被正宮娘娘當場捉姦的錯覺,只覺得那手機像個扎手的刺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但范夜霖也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藥了,打一遍沒人接,又打了第二遍。
畢景卿只能接起來。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喂,畢景卿?」
「嗯,是我……霖哥,有什麼事嗎?」
「你昨晚沒回家,去哪了?」
范夜霖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從手機里傳出來。程以川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畢景卿心裡直罵娘:【我攻略男人的關鍵時候,他問我昨晚怎麼沒回家?他是獨守空閨的怨婦嗎?】
系統:【這說明他開始在意你了,恭喜。】
畢景卿並不覺得喜,畢竟他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和范夜霖不是那種關係,說嘴打臉不過如此。
他努力醞釀了一下情緒才道:「我在市區有一套房子,昨晚在那住的。霖哥,過兩天我去你那收拾一下東西吧……如果你方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