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期待之中的碰觸沒有發生,無論是手指還是唇舌,少年都沒有碰他。
絲絲縷縷的血液順著再次被撕裂的傷口淌下,在寂靜的夜裡,仿佛能聽到粘稠沿皮膚流淌的細碎聲音。
葉傾珏有些疑惑,側過頭來看身後的少年。
「卿卿?」他懷疑自己把小貓兒嚇到了,儘可能溫柔的安撫,「別怕,只是一個小傷口……」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到一滴不同於鮮血的滾燙液體,落在腰側的皮膚上。
那裡的神經本就因受傷而過分敏感,液體的滴落更是雪上加霜,葉傾珏幾乎能感覺到肌肉在一漲一漲的抽搐,但他卻詭異的仿佛失去了全部知覺。
葉傾珏近乎茫然的想:他在哭嗎?
畢景卿的確是很愛哭的,##########但是他們還沒開始今晚的餘興節目呢,不是嗎?
少年輕輕抽著氣開口:「是誰幹的?」
月光下,畢景卿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男人後腰的傷痕,那絕不只是一個小傷口。或者應該說,傷口的確不大,但數量很多,且割得很深。數條刀痕交錯在一起,組成一個沒寫完的單詞。
BITC——最後的H,只有新鮮的一道豎條。
最開頭的B已經開始結痂,後面的卻仍然在滲出鮮血,這串字母明顯不是一天造成的。
畢景卿無法想像是什麼樣的人,能在葉傾珏身上留下這樣的傷痕。
這樣赤裸裸的羞辱、傷害,簡直是把人的所有尊嚴踩在腳下,毫無底線可言。
他很想哭,但努力在落下一滴淚之後忍住了。
葉傾珏的語氣還算輕鬆,他撒嬌一樣靠在床上:「你親親我,我就告訴你。」
畢景卿沉默而乖巧的湊過來親他,很溫柔,不帶情慾。
這樣的吻從沒讓葉傾珏滿足過,他更喜歡粗暴的,瘋狂的,能刺破皮膚讓鮮血淌出來的接觸。
但很奇怪,他體內蠢蠢欲動叫囂著的空虛,卻離奇的被這樣一個睡前安慰般平淡的吻安撫了。
葉傾珏把下巴擱在床沿,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後腰處火辣辣的疼痛。
他的痛覺神經並不是真的失常,只是大多數時候,疼痛都會燒灼起心火,燃燒的欲望會讓身體變得麻木,痛楚就會自然而然的轉化為快感。
但是現在,這條已經習以為常的神經通路像是被打斷了。
他忽然就感覺到疼了。
很難受,難受到令人作嘔。
葉傾珏的臉色越發蒼白,輕聲道:「好疼。」
畢景卿解開他身上的所有繩索,扶著到床上,下樓找到醫藥箱帶回房間。
周冶是在的,但是不知為何沒有露面,只從房間裡泄露出微弱的光。
畢景卿處理傷口已經比較熟練了,但葉傾珏腰間的傷還是讓他頭皮發麻。血跡被擦乾淨以後,侮辱意味極強的傷痕變得越發刺目,猙獰的盤踞在白皙柔軟的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