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敕沒有理會他,直接拉開車門下車,外面很快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畢景卿忍著劇烈的頭暈,把臉貼在前座靠背上,隱約聽到幾句:
「都準備好了……嗯,絕對找不到……」
「……好,帶路吧。」
這算什麼?綁架?但是為什麼要綁架他這個身份成迷的「女人」?他如果失蹤,不說韓謹了,梁莫言恐怕都會四處尋找,這樣做對韓敕有什麼好處?
畢景卿滿心疑竇,等到韓敕回到車上,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大少爺,您到底想幹什麼?」
韓敕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驚訝:「這麼快就認出來了?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
說完,他大概是懶得偽裝了,乾脆把口罩和帽子摘下來,單手握著方向盤,隨口道:「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暫時把你帶到一個隱蔽的地方。」
畢景卿揉著太陽穴,蹙眉道:「為什麼?」
「阿煜和曲溪的那些小動作,我都已經知道了。」韓敕語氣平靜,「說實話,你選的合作對象並不高明。在韓家,沒有什麼事能逃過我的眼睛。」
畢景卿想起早上對方附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原來那不僅僅指他在夜裡溜進韓謹的房間,更暗示了其他事情。
但很明顯的,有一件事是韓敕不知道的,那就是他其實是個男人。
僅從這一點,畢景卿就能判斷出韓敕並非無所不知,至少他還沒有厲害到能對韓家所有人監視監聽的地步。又或許,他太過相信梁莫言了——沒人會懷疑梁莫言帶在身邊寵愛有加的女孩是個男生,韓敕也不例外。
短暫的緊張和不安後,畢景卿很快冷靜下來,不動聲色的用手指去摸隨身的小背包。
「你不希望阿謹的病被治好?」他繼續說話,轉移韓敕的注意力。
韓敕笑了:「韓謹的病,不可能治好。」
「徐醫生說了——」
「他的病,客觀上能不能治好,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韓家不需要一個不光彩的污點。」韓敕道,「他必須是病著的,才能解釋十二年前的那場『意外』。」
他刻意強調「意外」兩個字,畢景卿明白過來,臉色微變,瞬間燃起怒火。
韓敕的意思是,不管韓謹的病是否有治癒的希望,韓家需要的,都只是一個患病的三少爺。只有這樣,才能把十二年前的那起流血事件體面的遮掩過去。
「十二年前的事,不是阿謹的錯!」他的嗓音有點尖銳,「他只是想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