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修長的大手充滿保護欲,一根羽毛也沒有露出,林舒苗忽然就有點羨慕這隻小鸚鵡。她終於明白這個人有多麼重視那個NPC,鐵了心要保護他,甚至不惜違抗部里的命令。
她嘆了口氣,最後的堅持也隨之散去。
景澤陽說得對,她是該回去了。
任務失敗,再搭上性命就太不值得了。她被水母蟄傷的地方已經不再疼痛,因為身體每一處都在瘋狂輸出劇痛。
她在遊戲機上敲出回程代碼,雖然被遊戲劫持後無法聯絡隊友和總部,但守望者調出回程通道是最基本的操作。
然而,金色光環並沒有出現。
難道是邊界值改變了?
她更改參數,但還是沒有反應。
幾次嘗試後,林舒苗終於意識到,她已經無法離開。遊戲的進化速度超過預期,她甚至也無法用語句破解水母的毒素,毒素蠶食著她的神經系統,在她腦子裡發出尖銳的聲音。
她要死在這裡了!!
這個想法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直強忍的疼痛決堤般洶湧,林舒苗死拽住遊戲機,臉色蒼白。咽喉像被掐住一樣窒息,心臟不規律的顫動,想哭,嘴裡卻發出漏了的風箱的嘶聲。
她不想死!
啾啾。
小鳥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格外違和。
她抬起頭,透過已然模糊的視線,看到那隻作為寧迦渡的通訊器的小鳥。
毛絨絨的小身體從景澤陽溫暖的掌心掙脫出來。跳到遊戲機上,蹦蹦跳跳的同時,小爪子噠噠噠地敲著光屏,沒敲一下閃出一片綠光。
疼痛如退潮一般散去,林舒苗終於又能呼吸了,她震驚地看著手上水母留下的紅痕逐漸消失,生命又回到體內。
然後,在噠地一聲敲擊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金色光圈豎立在半空。
「這是他給你打開的通道,回去吧。」景澤陽淡然地說。
林舒苗並沒有行動,她一臉難以置信又不願接受的表情看向小鸚鵡。
只是個通訊器,它怎麼可能編寫程序,那幾根細爪子就不適合打字,還有那奇異的綠光,她想不出任何解釋。
「?」小鳥又回到景澤陽的掌中,歪了歪頭,似乎在問:「你不走嗎?」
靈動的神態使她像一下子被雷擊中,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