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到酒店,看見始作俑者已經先回來了,正睡得香甜,他實在氣不過,把人從被子裡刨出來討說法。
卻在看見對方病懨懨的模樣時,罵不下去,只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背後害人很有趣嗎?我看錯你了寧迦渡,以後,我就當不認識你!」
回想起那段過去,這句話寧迦渡這輩子都忘不了。
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想到景澤陽說話時的神情,都會舊病發作,氣喘頭痛,必須加大藥量才能好轉。
現在,在和當年同樣的環境下,景澤陽又提起這件事,他呼吸一滯,下意識就去摸裝藥的口袋。
但景澤陽卻向拉家常一樣,半點沒有指責的意思。
他笑著繼續道:「當時,我以為你看見校花和我說笑,吃醋了,故意搗亂。現在想想,那時候,你在追蹤那兩個人的意識吧?」
寧迦渡頓住。
景澤陽:「而且,斷電後的城堡是假的,我們都被拉入了虛擬世界,我猜的對嗎?」
寧迦渡眨了眨眼,恢復記憶後的景澤陽總能敏銳地發現真相,他從沒想過解釋的事情,都被他一一還原。
那時候看見景澤陽和有意示好的校花有說有笑,他確實是滿心酸楚。他不想看,於是默默離開,去完成抓捕。
可沒想到寧安之夫婦已經製作出了萬維之門的雛形,並利用他斷電的瞬間,把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拉進了網絡。
「你怎麼知道的?」他想不通景澤陽怎麼猜到這些。
景澤陽笑笑:「一開始我只是有些奇怪,古堡開放的地方不大,機關再多,三個小時也不會走不出來。後來成為解救者,進入萬維之門救人,我才發現,古堡和遊戲裡的副本很像。」
「但最終確定,還是在記起比賽的事之後。」
「所以,我們在城堡里瞎跑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他被虛擬世界欺騙,做出了最羞恥的事。
這個當然不能說。
寧迦渡想了想,說起另一件事。
「我,我見到了他們的融合體。它更加強大了,也更加不像人類。它告訴我,將人的意識帶入虛擬世界有多麼容易。」
「它用你們的生命威脅我,要融合我的意識。我沒讓它得逞,但也沒能抓住它。」
景澤陽想到被他質問時寧迦渡慘白疲乏的臉色,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里,不知有多少驚心動魄。
而被他指責後,又是怎樣難言的滋味。
道歉太過無力,他虧欠寧迦渡的實在太多。
景澤陽的手暗暗握緊槍柄,燈柱的餘光里,他俊朗的五官投下沉重的陰影。
「都過去了。」寧迦渡看了他一眼,越過他走到桌邊。「現在我不在意你,也就不在意這些。」
前半句是假,後半句是真。
話都說出來後,他輕鬆許多,手指也鬆開了藥瓶。
注意力回到眼前的副本。
寧迦渡拿起信紙,他沒真正玩過這個劇本殺,只了解一點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