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爺,謝謝您,但晚輩就不坐了,免得給您添重量,這路難走,您可千萬小心。」徐聞笑著,風光霽月,比京城裡很多紈絝還要氣質斐然。
「這讀書人說話真講究。」陳大爺念念叨叨,「不是大爺我倚老賣老,作為過來人,徐舉人書讀得好好的,怎麼的,就忽然放棄不再繼續考了呢 ?這是多難得的一次機會,浪費了多可惜,你將來要是後悔了……」
「行,晚輩聽著了,會好好考慮的。」徐聞也沒硬是要和人犟著,對已經形成固定認知的人去解釋自己的選擇,而是順著對方的話應下。
蕭寒瑜在旁邊聽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他得知徐聞不會去京城考試,那就意味著等他從這裡離開回了京城,兩地相隔千里,大抵是這一生很難再碰上一面了。
他本該欣喜才是,這樣自己曾經纏著一個男人喊「哥哥」裝委屈的經歷,就不會被京城的人知曉。
然而,他的嘴角,卻是半點也勾不起來。
他不知道,以後,在無數個不再見面的日日夜夜,他喝醉了酒,便上到大馬路上看到一個有些形似的人,就攔在對方面前哽咽撒潑,不讓對方走。
不僅京城人知道他們的太子一時風流,就連鄰國使臣在宮宴的時候,都忍不住對太子的一番情深表示認可和稱讚。
當然,如今的太子,還是個拉不下臉皮來的彆扭怪。
權謀計策,陰謀詭計,他信手拈來,一切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但偏偏,眼下的難題,卻是要他一個平日裡連歡喜的表情都很少顯露的人,去扮演什麼只會嚶嚶嚶喊哥哥哥的撒嬌鴿子精。
徐聞將熱心腸的陳大爺打發走,一轉頭,就看到神情奇怪的男主。
「你在想什麼?」徐聞眯了眯眼。
不對勁,不對勁,這男主,最近這幾天,有些不對勁啊。
且不說纏著他喊哥哥的勁頭少了許多,每次他不經意間看過去時,總能捕捉到男主奇異的神色……有點像拉不出屎的憋屈感。
徐聞忽然恍然大悟,他伸手拍了拍男主的肩,「放心,等一會兒到了鎮上,我就給你買點巴豆。」
雖說要趕男主走,不待見男主,但他不至於連這點巴豆錢都吝嗇。
嗯,他真善良。
「……買巴豆做什麼?」蕭寒瑜心裡直打鼓,他向來直覺挺准,心裡不安的預感已經漸漸加深。
徐聞卻笑了一聲,但很快就強行壓回去,擠出一種冷淡平靜的態度,「不就是上茅廁拉不出來,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是不是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