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低頭看從徐母手裡接過的薑湯,忽然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徐聞將要離開的徐母喊住,「娘,這湯,怎麼只有一碗啊?」
徐母頭也沒回,「今兒個,小寶調皮,將我們家的碗給弄摔碎了,原本打算讓你姑姑從鎮上回來的時候順便帶幾個新碗回來,沒想到忽然下雨咯,你們就一起用一個先吧。」
徐母不認為兩個大男人有什麼需要避嫌的,而且村鎮裡幾乎沒有出現過分桃之癖的例子,丟下這句話之後,她就放放心心地去燒水了。
然後留下兩個心中皆有鬼的男人。
一個愛而不自知,一個摩拳擦掌要釣老婆。
沉默在某一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
徐聞用指腹感受了下碗底的溫度,而後將湯端到垂著眸盯地板的少年面前,「你先喝。」
蕭寒瑜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在那已經微濕的衣袖上停留了一刻,「不用了。」
徐聞假裝沒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哪,戲謔一笑,反問,「怎麼,要我餵你?」
「……你趕緊喝了吧,別到時候生了病,徐姨說我沒注意照顧你。」
徐聞只是看著他,神態慵懶散漫,端得一副就靜靜看著人狡辯的姿態,直把蕭寒瑜看得不自在。
他耳根紅了下,心裡暗罵自己不爭氣,「看什麼看,快喝,再磨蹭下去,湯涼了,我們倆誰都別想喝了。」
徐聞適時收回頗含侵略性的目光,抬起手中的聽,一口飲了半碗。
喉結滾動幾下,湯就入了肚子裡。
沒一會兒,徐母就過來說熱水燒好了,讓他們去搬水過來屋裡擦下身。
徐聞一把按下已經站起來的蕭寒瑜,丟下一句,「我去,你坐著。」
徐聞搬了兩趟,本來兩桶水,徐聞可以一次搬完,但是從出廚房到房間這一條路的地面現在因下雨變得濕滑,為了安全點,也別把好不容易燒好的水給弄灑,便選擇先挑一桶回房。
徐聞搬完之後,也不等蕭寒瑜出聲趕人,就先離開了,將房間空出來,給人洗個澡。
魚竿要落得有松有馳,才能讓魚兒被勾得心痒痒。
而事實上,蕭寒瑜的確被他這樣一折騰,那情緒就不上不下的,讓人心煩。
如果不是想等著副將找到這裡來,他再對那些走狗動手,這樣自己就不必親自收拾那些屍體了,他早就和這臭男人開誠布公,揭開對方的假面了!不然怎麼會容下這男人在他面前持續蹦躂?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未來,還要產生很多次這種情緒,一次又一次。
蕭寒瑜無數次後悔,自己為了減輕麻煩不殺那些人,卻也給自己找了個天大的麻煩。
麻煩的來源,皆出自那個惡劣的壞蛋。
這第一個麻煩,就是要照顧發燒生病的壞蛋。
「咳咳咳咳——」
蕭寒瑜端著藥進來的時候,就聽到床那邊傳來一陣壓抑著卻仍舊猛烈的咳嗽聲。他心中嗤笑,讓這臭男人別逞能,卻不聽,這下遭報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