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嘉禮此刻正大步邁向那個躺著兩個病號的牆角,聞言,轉過頭,那瞬間,家丁被他的眼神給嚇住。
在這一刻之前,他印象里一直都是謙和待下人也很好的大少爺,忽然露出了冷冰冰的神色。
於嘉禮道:「於良,你是奴才,我是於家的下一代掌權人,處置你,我無需問他人。」
他將自己的親生母親稱作「他人」,顯然是內心做出了什麼決定。
「少爺,你慎重啊,你為了一個外人,難道要忤逆夫人……」
「帶走!」
於良還沒說完,就被於嘉禮打斷。
於良不甘心又害怕的聲音漸行漸遠,於嘉禮在兩人面前蹲下,目光落到那個鼻青臉腫的少年身上,下意識地想伸手,卻又停在半空,不敢觸碰,心疼得聲音都發了顫,「小安,你還好……對不起。」
何黎安露出個軟乎乎的笑,反過來安慰他,「我沒事,不是你的錯……夫人,她原來一直不喜歡我,可能是我不夠好吧。」
他的話,染上了濃烈的失落,讓於嘉禮的心也跟著他碎成了兩半。
「不,你沒錯。」錯的是他,錯在他控制不住自己畸形的感情,錯在他沒有很好地掩藏住自己的眼神,讓母親徹底地對小安起了殺心。
「不是,嘉禮兄,是我,我的原因,嘶疼……」因為一時焦急,何黎安動作幅度稍大了點,立即就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
「扯到傷口了?」於嘉禮不再跟他爭辯這些,也急切地想扶他起來,「走,我帶你去醫館。」
看到兩人相互依偎,準備要走的場景,徐聞倚在牆上,默默出聲,「……兩位,還有我呢?」
於嘉禮:「……」糟糕,太著急小安的傷,將徐兄給忽略掉了。
何黎安幾乎是被於嘉禮半抱在懷裡,只能彆扭地轉頭,「啊,徐兄,對不住對不住,我只顧著回答嘉禮兄的話……唔唔。」
於嘉禮趕緊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免得扎了徐兄的心。
徐聞:謝邀,已經扎到了。
搞得他像是沒老婆似的。
「來人,將徐公子趕緊扶起來,一起送去醫館。」於嘉禮又吩咐自己的人將徐聞扶起來,還小心叮囑動作輕柔點,似乎是有些心虛,想通過這個補償。
於嘉禮又鄭重地道,語氣飛速,「今晚多謝徐兄捨命護小安,改日必有重謝,若是有我於某能幫得上忙的,徐兄就儘管開口!」
「沒錯沒錯,還有我,我們兄弟倆會好好報答徐兄你的救命之恩的!」
掙脫開於嘉禮的手,何黎安趕忙應和,滿是傷痕的臉上此刻卻神采奕奕,又恢復了他滿滿的活力。
只能說,心是真的大,也怪不得到現在還沒察覺到他好兄弟已經變質的心思。
徐聞給於嘉禮投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他隨口應下兩人的承諾,「既然如此,於兄便派個人,現在送我回怡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