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聞神色不變,「第一回 看到京城的花燈,拿回來留念,但是不小心掉湖裡了。」
小廝並沒有發現他話里含糊的地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也沒瞧不起他,而是一副理解的神色,「我懂我懂,京城裡的東西,樣樣都精緻得不得了,我就不打擾徐舉人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
徐聞原本的打算,的確是多多複習一下,免得考試的時候,寫得太離譜,導致他被當做古怪之人,給自己整一個鋃鐺下獄。
但奈何,他想尋求安分,不安分的,卻主動找上了門。
離會試還有十天。
徐聞在自己的房間裡瘋狂調取原主記憶,配合著來念書的時候,小廝卻來敲他的門。
「徐舉人,有一位姓陳的姑娘找你。」
徐聞放下手中的書,腦中回憶了一番,自己在京城,除了賣包子鋪的老闆娘之外,也沒認識什麼姑娘了,這姓陳的,又是哪一位?
他的疑惑,一直到在住所門口,看到那個素衣羅裙的女子時,仍舊不得解開。
「徐公子,求你救救我!」
女子一直往住所里張望著,便立即發現了他的身影,猛地就衝上來,不施粉黛的小臉,此刻臉色蒼白,柳眉緊蹙,可憐兮兮的臉色,給徐聞一種細微的熟悉感。
但他伸手卻將女子生撲上來的動作給打斷,眼底溢起疏離的笑意,「若是遇上困難了,請向官府求助,再不濟,你大可以去擊鼓鳴冤。」
女子卻連連搖頭,含著哭腔:「徐公子,在這裡就只有你能救我了,只要你救我,我可以為你作證,揭發蘇凱澤那陰險小人故意害你的卑鄙行為!」
她說到最後,臉色扭曲,眼神里掠過濃郁的恨意。
「蘇凱澤?」這不就是平安鎮蘇知府的大兒子麼?
徐聞這段時間在住所里待著,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而且前陣子與他同住一層樓的老鄉,在外邊摔斷了手,沒法考試,而後聽說……名額是被蘇知府的大兒子給頂上了。
在平安鎮時他的官府文牒一直被扣著,他便隱隱察覺到蘇知府的不對……果然,害死原主的兇手,是對他中舉資格有所貪婪的蘇凱澤。
徐聞也回想起面前這個女子的身份。
成衣鋪,他被鎮長兒子言辭針對時,這陳小姐故意為他出頭。
「沒錯,就是那個人,他見我沒有成功勾引你,阻攔你進京考試,便視我為廢棋,將我賣給鎮長兒子當妾。」女子臉色哀戚,破壞了她的氣韻。
「我不願,卻被綁上了花轎,我放了一把火燒了婚房,詐死逃脫,昨日抵達京城,剛想找公子你,卻被打暈賣進了青樓,今夜她們就要將我拍賣,但我不想一生都被困於達官貴人的床榻之上,求求你,幫幫我……」
然而她說得口乾舌燥,面前的男人卻一副神色冷淡、無動於衷的模樣,她愈加絕望,因為她深知沒有誰,會以德報怨,去救一個原本想害自己的人。
但她已經沒有法子了,也已經沒有出路了。本就是奴籍的她,根本無法反抗青樓的勢力,從樓里的其他姑娘口中得知,唯一的計策,就只有,讓自己的朋友或者信任之人,花錢將她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