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勾住的狐狸面具,滾進了車廂里的某處角落。
一陣天翻地轉,徐聞跌落在車廂里,後背貼上車廂壁,一個人跪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雙膝微岔開,又抓住他兩隻手的手腕,便往他的兩側死死壓在了車壁上。
少年的臉就這麼放大似的呈現在徐聞的眼前。
那線條精緻流暢的五官輪廓隱在昏暗的光線之中,碎發貼著眉眼,大抵喝了酒,眼尾似乎染上了幾分糜麗誘人的紅。
「徐嘉賜,你收到消息就趕過來了吧,怎麼,怕孤傷害那女人?」
寂靜片刻,矜傲清貴的少年嗓音冷呵了一聲,語調含著質問。
兩人重逢,沒有生疏,沒有聲嘶力竭,甚至因為過於貼近的姿勢,而顯得曖昧橫生。
然而,曖昧之餘,兩人氣息交纏,之間的氣氛隱隱有種平靜之下,暗藏波濤洶湧。
徐聞的目光,卻漸漸地落到了離自己只有一寸距離的唇上,那小嘴一張一合的,粉粉紅紅的,似在等人採擷。
這箇中滋味,徐聞曾經嘗過。
忽的,他陡然清醒。反應過來自己內心的想法,心裡暗暗唾罵了自己一句。
禁止戀愛腦禁止戀愛腦。
最是無情帝王家,與其昏頭失去自我,還不如及時止損。
徐聞,冷靜!!你忍心讓尊貴的太子爺,為了和你糾纏相愛,被世人恥笑,被政敵抓住錯處,多年隱忍蟄伏到頭來成一場空嗎?
你戀愛腦就算了,別害了太子爺的事業腦啊!
而事實上,太子爺的戀愛腦比徐聞更為嚴重。
「啞巴麼?見到孤,連話也不會說了?」
蕭寒瑜卻不滿意他此刻平淡的表現,手下用力,徐聞白皙的腕骨處便出現了一道仿佛經過狠狠蹂躪留下的紅痕,他的眸色微滯,目光多停留了一瞬,泛起詭異的愉悅感。
徐聞此刻被壓在車壁上,手腳皆不得動彈,他嘗試地掙了一下,頓時便被攥得有些生疼,他擺爛了,便垂眸只道,「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態度有些刻意的冷淡。
無疑惹怒了剛心情好一點點的太子殿下,蕭寒瑜眼神黑沉隱晦,下頜線繃緊,而後彎了彎唇,笑意卻不達眼底,「就這樣?」
他以為對方在得知自己的身份的時候,會懊悔推開他,會心虛自己的舉動。
但徐聞太過淡定,仿佛無論他是平安村那個黏著徐聞的小魚,還是位高權重的蕭國太子,都不能在對方的心裡留下半點痕跡。
聽到他話里的不滿,徐聞沉默片刻,抬眸,冷淡出聲:「不然,殿下從草民身上起來,草民再給殿下磕一個響頭,行一個跪拜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