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瑜眸光微顫:「哥哥,你淨會說些虛話來哄我。」
然而男人眉目英挺深邃,專注的目光,看不出來有半分虛假,只聽他道,用那比雲還疏朗柔軟的嗓音,比酒還更惹人微醉,「哄你是真的,但話也非虛假。」
「噢。」少年呆呆地應道,無人知曉他此刻內心的兵荒馬亂。
「噢什麼噢,宮宴要開始了,你抓緊點,別給人留下話柄。」徐聞忽地一抬手,在少年的腦殼毫不留情地敲了一下,臉色忽然就變成了認真理性,變臉之快,將蕭寒瑜打得那叫一個措手不及。
他明明還沉浸在兩人剛才溫馨曖昧的氛圍之中,忽然畫風一變,頓時有點不想要去那什麼狗屁宮宴了,更想要留在這裡繼續纏著徐聞給他多說兩句好聽動人的話。
然而他再不想,也必須要去。
蕭寒瑜磨磨蹭蹭,卻被理性冷酷的徐聞催促著趕緊出發,頓時覺得他早點將事情處理完,該殺的殺,該收攏的收攏,將國家安定下來,自己才有更多時間,光明正大地和徐聞相伴。
「太子到——」
太監一聲長長的唱禮,殿內所有人,無一不望向那緩緩從門口走過來的人,當他一出場,殿內所有雜音盡然消失。
黑色暗線遊走如龍,勾出一團團花簇,漫過細琢的肩線,少年下頜微抬,屬於上位者的威壓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心神大震,產生明顯的忌憚之色。
蕭寒瑜一步步走到那個還空缺的最高位上,甩袖坐下,雙腿微敞開,手肘杵在左膝蓋之上,緩慢地抬起頭,漆黑的眼,眼尾稍揚,然眼皮子卻耷拉著,散發著「實乃不耐煩」的氣場。
他緩緩掃視全場,在某一處時目光微滯,又快速地掠過,而後嗓音輕慢,「歡迎各位。」
少年舉杯挑眉,而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場下的所有人都紛紛朝他行禮,趕緊拿著酒杯回敬後也喝個精光,「見過太子殿下。」
趙景培站在左邊的最前方,仰頭喝下酒,一邊回想剛才這蕭國太子為何用那般眼神看他……仿佛在估量著他的什麼。
自從幾年前那次蕭趙兩國一戰之後,他就再也沒和這蕭國太子打過照面,這還是時隔多年,兩人再次面對面相遇,人長得更俊了,但身上的氣息卻更瘋了。
這讓他越發期待,接下來幾日,兩人的交鋒了。
希望這個名震天下的太子啊,能夠接住他下的棋。
宮宴有序進行,絲竹樂曲聲奏響,歌舞昇平,讓本來有些冷凝僵硬的氣氛慢慢地緩和了許多。
舞女身姿曼妙,一扭一跳一動之間,袖紗飛舞,裹走殿內長風,送來一陣陣清甜之香。
蕭國官員看到那些來自邊陲小國的使臣們一個個露出痴迷之色,便高傲地揚起了下巴,見世面了吧?他們這些小國,根本比不上他們蕭國任何一處!
緊繃的神色便也慢慢地散了,他們也不由得沉浸在那歌舞表演之中。
蕭寒瑜坐在最高首,將一切場面盡收眼底,包括蕭國這邊的官員漸漸地露出鬆懈的神情。
他低聲暗罵一句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