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車空間有限,徐聞只能縮著大長腿,坐在一個角落,還要經受那要命的顛簸。
蕭寒瑜過來的時候,徐聞蒼白著一張臉,髮絲凌亂,眼裡還浸了些水意。
美人狼狽,卻依舊不掩其光。
第142章 不屑在此事上說謊
「殿下……」徐聞看到他走來,立即委屈地壓低嗓音,喊得那叫一個感情充沛。
蕭寒瑜負在身後的右手攥緊,指甲掐進了手心裡,冷冰冰地道,「你就是徐聞?」
他此話一出,剛想裝可憐演戲的徐聞都忍不住錯愕地抬眸,「什麼?」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面對徐聞的震驚,蕭寒瑜倒平靜得有些涼薄,卻也解了他的惑,「孤前段日子,忘了些事。」
忘了?
又失憶了?
徐聞輕笑一聲,「殿下,這招式,你已經用過了。」
因為還生氣他當初擅自做主「割袍斷義」,所以這時候才對他擺冷臉哄騙吧?
若是以往,徐聞還真順了蕭寒瑜故作冷漠的意,自己多哄他幾句也無妨,但徐聞此番半道攔截的舉動,除了得到趙景培的「鬆口」,他才得以順理成章地匆忙趕過來,將朝貢的事情解釋清楚。
還有一個目的是,和蕭寒瑜商討如何將此戰帶來的損失降至最低。
他之前和趙景培初步提及過,結果對方卻以一種難以理解又震驚的目光看著他。
說他追求和平戰爭是「痴心妄想」,還和蕭寒瑜提前商定不要對雙方百姓造成傷害,這麼離譜的想法趙景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否了。
打起仗來,三十六計,八十一謀,都是如巨石般哐哐砸向敵方陣營,火藥正盛之時,誰還去管百姓安危啊,甚至有時候敵方百姓成為俘虜還能拿來威脅敵軍。
趙景培覺得徐聞的想法過於天真,徐聞沒有多費口舌,去解釋自己非常理的行為。
這條路走不通,他相信,自己的殿下也會讓他將這條路走成花路。
他的「聖父」想法,蕭寒瑜從來不會忽視,而是鄭重其事地考慮,斟酌考量,知他對百姓那一點憐憫同情,也甘願為自己的百姓多考慮一些。
然而,這一事,必須基於蕭寒瑜仍然是那個和他經歷風風雨雨的人,與他交換訴說過信仰,一曾經句句爭辯過後達成完美的靈魂契合。
而不是,記憶缺失,連帶著曾經的靈魂共振都消失殆盡。
「孤不屑在此事上說謊。」
男人的眼眸如墨,深幽且不見底,但看其神態,的確是窺不見半點撒謊的痕跡。
徐聞則還是不信,又問:「那殿下對我如此客氣,又為何?你別和我說,蕭國的軍隊對待俘虜,一向都如此的善解人意。」
「孤聽聞你如今正得趙國皇室的盛寵,既然你自動上門,將你作為要挾的籌碼,死前為孤做些事,也算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