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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法司在年初二轟轟烈烈地正式調查玄門被盜一案。
苑長記雖然不能插手,但還是軟磨硬泡,將十春樓的相關線索呈交給了大理寺卿,請他務必、一定、千萬要重視此事,明壺在逃,身上必定背負了不少的秘密。
而崔千雀,那個明艷神秘的姑娘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她只當是真的被火燒死在後廚,又不敢細細探查屍體,哪裡注意到什麼麵皮起邊、雙手粗糲的細節,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最後還是霍韜提出,無論如何,苑長記所說不無道理,讓中軍都督府立刻嚴查長安城大小城門人員往來,務必要將明壺按在長安城內,不得離開。
霍塵也因此事提前進了中軍都督府,因著是岳玄林的親自指派,又因裴青尚在此案中沒能抽身而出,因此霍塵進去就被給了僉事一職,領一隊人著重巡查城內可疑人士。
霍塵在外面忙得腳不沾地,夜晚踩著月色回定北王府時,顧長思卻悠哉悠哉地睡著了。
他坐在桌邊,腿上還搭著一卷沒合上的書,單手撐頭沉沉睡去了,燈火映在他的臉側,整個人都照得暖洋洋的,看上去頗為自在悠閒。
霍塵輕手輕腳摘了大氅,走過去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把他的額發撥了撥。
顧長思眼睫一顫,醒了:「嗯?回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初醒時的微啞,霍塵便也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回來了,我在外面跑進跑出的,小王爺看起來倒很自在呢。」
「哪裡自在,要不我們換換,你來坐這活牢籠?」顧長思微哂,用手裹住了霍塵冰冷的手掌,「如何了?」
「明壺不見蹤影,至於裴青和周祺,有很多人能作證他們二人在玄門被盜時就在去十春樓的路上,行蹤合不上,大概能證明清白,但又無法解釋他們身上的香氣來源。」
顧長思按了按睛明穴:「還是得抓住明壺。那日崔千雀帶來的五個姑娘房裡都找了,說沒有香氣殘留,也能發現不是會武功的人。」
「只怕人已經跑了。」
「不會。」顧長思微微勾起唇角,「你以為苑長記和封長念是傻的?當日抓住裴青和周祺後,他們倆就跟京衛指揮使司打了招呼,無論裴青和周祺是什麼情況,但盜竊玄門這麼大的事,絕不可能只有一個人作案,勢必有同夥,為了防止生變,自當時起就在暗中戒嚴了,中軍都督府是正式把戒嚴接管過來,翻到了明面上。」
「你的師弟們啊,真的挺厲害的。」霍塵手暖了,人也活泛起來,「但怎麼辦,我還是覺得我好累好辛苦。」
「事情結束後,會犒勞你的。」顧長思下意識摩擦著他的手背,「你想要什麼?」
「我要什麼,小王爺都給嗎?」霍塵忽然把人拉下來,在他耳邊輕呵道,「你知道我最想要什麼的,小王爺,真的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