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翊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殿下猜不到嗎?」
「還是說,殿下難道不想和臣做一樣的事情嗎?」邵翊眯了眯眼,「古往今來,有多少帝王求長生,又有多少,正是折在這上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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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塵一覺睡到了黃昏時分。
他醒來時感覺骨頭都躺酥了,隨意動一動便吱嘎作響,正揉著後頸時,顧長思回來了。
他從肅王府回來後洗了個澡,發梢還有些滴水,走動間都是皂角的清香味兒,只有靠得近了才能聞到熟悉的玉檀花香。
「小王爺,你是真的被玉檀香醃入味兒了。」霍塵從他手裡拎過帕子,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來,伸手給他擦頭髮,「真的很香。」
顧長思任由他動作,霍塵悄悄勾頭看了一眼,發現這人把眼睛都閉上了,很疲倦的樣子。
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顧長思眼睛下都是淡淡的青黑,甚至他們回到長安還不到一個月。
霍塵用手攥他的發尾:「累了?要不要上來躺躺?」
「霍塵……」
「嗯。」霍塵輕聲應他,「在呢。」
顧長思睜開眼睛,把頭髮從霍塵的手裡拎出來,靜靜地和他對視。
霍塵被他看得發毛:「怎麼了啊?」
「你留在長安城吧。」顧長思突然道,「中軍都督府本就適合你,我覺得明壺這事兒若是正月里還沒結束,應該就會重新移交回京衛了,你也就正式能夠接手中軍都督府的本職。」
「而且,如果你真的和大師兄、和玄門有什麼關聯,留在長安城,你還有長若姐幫你解蠱,就有早一日恢復記憶的可能。」
霍塵不由自主地收緊了五指:「小王爺是……什麼意思啊?」
顧長思垂下眼睛:「就是這個意思,我帶你回長安,梁執生擔心這裡波譎雲詭的,你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但我看你適應的很好,甚至說不定本身就是這裡的人,由此,你實在不該跟我再沉沉浮浮沒個定數。」
「你讓我離開你。」霍塵眼神徹底冷下來,「是這個意思嗎?」
顧長思被他話里的冷意冰到,不由自主也冷肅下來面龐:「對。你當時進我王府當護衛,一直都說不求前程、不慕回報,可我不能眼瞧著有大好的前程卻依舊拴著你不讓你走,更何況你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霍塵直勾勾地盯著他,似乎想從那眼睛裡看出些許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