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鞭順著他的頸側劈了下來,一路皮開肉綻抽到腰腹,疼得霍長庭瞬間蒙了一層冷汗。
哥舒骨誓氣得不輕:「你就這麼想死?你等著,我必不會讓你那麼痛快!」
哥舒骨誓審過不少人,霍長庭是他迄今為止見到的最難啃的硬骨頭,而且這人仿佛是天生笑面,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有多疼,只要看見哥舒骨誓來,他總會挑釁似的勾起唇角,來彰顯他不屈的靈魂和脊樑。
拋開其他不談,連哥舒骨誓到最後都有些欽佩他了。
但那些都沒有用。
霍長庭終於還是死在了牢里。
哥舒骨誓聽到消息趕去的時候,哥舒裘面色哀愁地站在牢籠外,牢內的青年人遍體鱗傷,了無生息地躺在那裡,那平靜的唇角再也不會挑釁似的勾起,露出那樣寧折不彎的表情了。
「死透了?」哥舒骨誓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人會這麼輕易就死了嗎?
他走進去,摸過他的經脈與心臟,最後落在頸側大動脈處,都平靜得如一潭死水。
「死透了。」哥舒裘沉聲道,「扔出去,連葬都不必了,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他們大魏不是講究入土為安麼?在狼族境內,本王就讓他生死難安。」
邵翊聞言沉默下來。
「怎麼?」哥舒骨誓挑了挑眉,「怎麼會忽然提起他?」
「雖然聽起來可能有些駭人聽聞,但是王上,這好像是真的。」邵翊無奈道,「霍長庭沒有死,他回來了,而且這個人想必你也認識,正是原北境嘉定城捕快,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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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謝恩過後,霍塵的指揮使之職就這走馬上任了。
他得到了隨意出入宮禁的權利,皇帝對他的權限放得很寬,除了不能御前帶刀以外,比葛雲都要放寬了很多,霍塵倒沒什麼所謂,只是如此一來能夠和顧長思有更多時候碰見,沖這點來講他還是滿意的。
很多事都攪在一塊兒,平日裡若被這些事情壓著估計連口氣都喘不勻,霍塵一向很會開解自己,順帶著開解顧長思,將車到山前必有路的規勸之語說了好幾次,說到最後顧長思真的被他說動了,整個人也沒那麼緊繃,看起來都不再沉甸甸。
二月二十五花朝節,長安城春意盎然,眾人結伴踏青賞花,一派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下了朝的定北王出宮前被霍指揮使攔了一把,霍塵身穿飛魚服,腰間配長刀,看上去英姿颯爽、器宇軒昂,顧長思免不得多看了他兩眼,才分出心神來聽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