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翊一怔,孟聲便敲了三下門,急匆匆地進來了。
看他的模樣是有急事需要稟報,但邵翊之前下了嚴令,所有人不得打擾顧長思修養,這間屋子除了他以外,閒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出,如今孟聲貿然敲門,甚至沒有等屋裡人回話便不請自入,如此沒有規矩,邵翊還是板起了臉。
「阿聲,我說過什麼?」邵翊厲聲道,「驚擾殿下修養,你是有幾個腦袋?」
「臣萬萬沒有此意。」孟聲激動地手都在抖,「實在是太過急切來找邵大人,大人勿怪。」
邵翊沒有答覆他,他便自顧自地解開了手中捧著的東西,湊上來時雙手還有幾分顫抖:「八百里加急,從淮安送回來的,當年淮安王妃留下的遺詔線索。」
邵翊眼瞳驀地放大,一把將他扯起來:「給我看看!」
「還是給我看看吧。」顧長思咽下粥,平靜地開口,「畢竟我母親不可能明晃晃地將地點寫在紙面上,論對她的了解,普天之下還存活於世的,也就只有我了。」
邵翊忙不迭地將紙遞交給顧長思。
他甫一展開那片泛黃的紙張,眉頭便緊緊地蹙了起來,氣血上涌,逼得顧長思驟然嗆了下,消停了幾日的喘咳也鋪天蓋地地反撲回來,咳得撕心裂肺,險些要嘔出血來。
邵翊當機立斷扶了他一把,給他不住地拍著背,一面吩咐孟聲道:「去把窗戶開開。」
孟聲趕緊去了。
「怎麼了?可是地方有什麼不妥?」邵翊一面給他拍背一面急吼吼地問道,「還是淮安王妃所指之處難尋,沒關係你盡可以告訴我,我們是自己人,你別擔心。」
顧長思搖了搖頭,短暫地說不出話來。
孟聲心領神會地端過來一杯水,放在他顫抖的指尖暖了一會兒,才聽他的咳嗽慢慢止住。
「不難尋,我只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那裡。」顧長思眼尾咳得泛紅,仔細看連淚花都被咳了出來,給本就孱弱的身體雪上加霜,「母親她……居然會選擇把遺詔藏在……」
邵翊不留神捏著他的手腕重了些:「在哪?」
「顧氏祠堂。」顧長思諷刺地笑了一聲,「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之下。」
顧令儀這位傳奇的女子,放在朝堂之中,可以算是沒有什麼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