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銜青強忍著大腿的劇痛,跪在地上,
狗似的爬到洪武帝腳邊。
匍匐著,盡顯卑躬屈膝的姿態。
洪武帝輕蔑地俯視著他,語氣也捉摸不透,
「沈愛卿,醒悟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事到如今,微臣心中只有皇上,再不敢隱瞞,其實是戾王讓微臣把宴會的地點選在了廣福寺,誰知當晚就出了事,但不是微臣恐怕就該是君二小姐了」
沈銜青咬牙說著,每說一句,他心就跟匕首剜了似的,
他實在是不想再提起那晚的屈辱,可他不能,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揭開傷疤。
「皇上,微臣說這些不是為了討公道,是真心為皇上您著想,君二小姐天生神力,諸位王爺爭奪她,無外乎是為了……」
沈銜青不敢再說下去,目光卻落在了洪武帝的龍椅上,
但下一秒他就誠惶誠恐地磕起頭來。
殿內的氣氛愈發壓抑,龍顏不可窺視,
「那依照沈愛卿之意,朕該如何啊?」
「微臣認為,皇上何不將君二小姐納入後宮?前朝德妃是將門之女,驍勇善戰,也曾上過戰場,所以后妃行兵打仗已有先例……」
聞言洪武帝沉默了,手掌摩挲著龍椅扶手,耷拉的眉眼威嚴依舊,神色晦暗不明,
「你倒是提醒了朕」
沈銜青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行了,下去吧」
「是皇上」
沈銜青恭恭敬敬地行禮,
艱難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但並沒有太監來攙扶他。
這讓沈銜青心情又緊張起來,忐忑不安,
難道皇上還是不滿?
直到,殿門打開才有太監上前,「沈大人,您小心腳下」
「來人,讓御醫為沈愛卿診治」
「微臣叩謝皇上」
沈銜青有些受寵若驚,轉過身拖著受傷的腿拱手行禮。
等人走了,洪武帝忽然問身旁的太監,
「萬德,你覺得這沈銜青如何?」
「沈大人他是狀元郎,應當是好的吧。」
太監總管試探著回答,汗如雨下,
皇上怎麼突然問他?這可讓他怎麼答啊。
「好?」
洪武帝嗤笑一聲,
這個沈銜青啊,不過是戾兒那邊得罪了,才來想著還有他這個皇帝。
「朕這個皇位還真坐得太仁慈了」
洪武帝語氣陡然沉了下來,
「還沒查清楚,廣福寺之事是何人所為嗎?」
禁軍首領就出現在殿中,
單膝下跪抱拳,「是微臣無能,屬下只查出戾王確實動了手腳往君二小姐的禪房放迷煙,但不知怎的失敗了,反倒是沈大人被送進了戾王的房中。」
「個個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從中作梗?」
洪武帝長嘆一聲,「繼續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