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寧弈「呼啦」一下站起身來,掀起的氣流吹起了自己的頭髮。
今晚他是暫時不想再跟葉霖共處一室了。
理由是熱帶動物受不了寒流,所以名為寧弈的熱帶動物要找一個溫暖的地方過冬。
寧弈對自己的理由感到十分滿意,抱起自己的睡袋就離開了操作室。
海面上起了大風,從狹小的窗戶灌進燈塔內,被壓縮出一陣鬼哭狼嚎的動靜。
寧弈抱著睡袋,將燈塔上下翻了一個遍,最終在操作室旁翻出一個小隔間。
見了鬼了,這不會就是休息室吧。
寧弈望著狹小的隔間,沉默了半晌,伸出腳大概比劃了一下,思考怎麼將自己塞進這個棺材房裡。
這麼狹小的房間,他們是怎麼做到塞了一張床還能再塞一張桌子進去的。
要不還是回去算了。
寧弈心裡的退堂鼓已經敲響,大不了回去的時候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就是睡不著起來逛逛嗎?
他不信葉霖還能繼續嘲諷他。
壓榨自己的睡眠時間特地嘲諷自己看不順眼的搭檔,葉霖應該不會那麼無聊。
風聲嚎叫的更加悽厲了一些。
寧弈被突如其來的冷風一吹,突然清醒了不少。
搞什麼,我不要面子的嗎。
寧弈一咬牙,低下頭跨進了這個根本伸展不開的小空間。
他的手腳蜷縮在一起,稍微坐直一點,他的頭頂就會和天花板來一次親密接觸。
原先的值班人到底是怎麼忍受的?
寧弈低下頭,捂著第四次和天花板親密接觸的頭頂,眼角都泛起了淚花。
不疼,但是侮辱性極強。
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在經歷了無數次嘗試,跟床腳桌角來了無數次磕碰之後,寧弈終於將自己縮成了一個嬰兒,勉強將自己安放在了這張簡陋的小床上。
床架是幾根鋼管搭建的,鋪上木板,放上簡陋的褥子,勉強能用來休息,但絕對不舒服。
稍微動一動,鋼管連接處就會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聽的寧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就這一晚上,將就一下,寧弈安慰自己,現在回去太掉鏈子了。
反正這輩子自己都不可能跟葉霖和平共處,還不如硬氣一點,好歹顯得自己沒那麼慫。
在種種思緒的反覆折騰之下,寧弈只感覺自己越來越睏倦,毫無障礙的進入了夢鄉。
思考這種事,就不適合自己。
清晨的陽光穿過窗欞,精準的照射在了寧弈的臉上。
昨晚為了獲得最後一點那可壓榨的空間,他並沒有把休息室的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