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剛剛走進大門,在地毯上懶洋洋的癱著的東西突然動了動,露出了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
這隻花豹是梅塔特隆養的寵物。
它懶懶的從地毯上翻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了葉霖身邊。
它伸出鼻子仔細地嗅了嗅,繞著葉霖的腿來回走了好幾圈,從喉嚨里發出幾聲咕嚕聲,用腦袋去拱葉霖的手。
葉霖順勢在它頭上摸了幾下,「晚上好,菲比。」
菲比又低低的嗚咽了幾聲,似乎是在抱怨葉霖很久沒來看過它,它抬起前爪,用它的肉墊拍了拍葉霖。
隨後它邁著步子,走到了自己專屬的地毯上,毫不猶豫地躺下將肚皮露了出來。
葉霖順著它的意思陪著它玩了一會,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葉霖回頭看去,梅塔特隆正在背後望著他。
葉霖正想開口,卻被梅塔特隆先一步打斷。
「管委會那套別給我帶回家裡。」
「好吧。」葉霖停下手上的動作,菲比立刻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真奇怪,」梅塔特隆走過來想要摸了摸菲比:「養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就跟我不親。」
葉霖低著頭默默的順毛摸著菲比,假裝沒有聽到梅塔特隆的話。
梅塔特隆逗了一會菲比,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獲得之後,終於放棄了自己的計劃。
他抬起雙眼,看向了葉霖。
「你跟里維奇說什麼了?」
梅塔特隆在管委會一向冷淡嚴肅,一回家瞬間變成了碎嘴子,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
等到葉霖擺脫了他的聲波攻擊,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為什麼?葉霖有些絕望,為什麼他身邊的人話都這麼多?
從上到下,他認識的人裡面沒有幾個話少的。
甚至連菲比都是一個話癆。
它每天都在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嚎叫,音調也不盡相同,權當這是一種遊戲。
從小在這樣一個喧鬧的環境裡長大,葉霖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耳邊就會灌滿各種聲音。
他無數次反思自己為什麼不能是個聾子。
上學之後離開家裡終於清淨了一段時間,沒幾年功夫,寧弈又被派了過來。
可能是見不得他私人空間沒有人聲吧。
伊甸園內的人際關係一向保留距離,家庭關係也是如此。
但是梅塔特隆總是試圖在保持距離的邊緣探索出更多的可能性,因此樂此不疲的嘗試了許多種家庭互動的方式。
葉霖剛來的時候被各種獨特的互動方式狠狠震撼,那一年的生日許下了一個願望,希望自己早日變成聾子。
可惜時至今日也沒能實現。
葉霖終於逃脫了梅塔特隆的魔掌,剛剛喘了一口氣,卻在樓梯口又碰到一個人。
一個年輕男人,制服的袖子卷到手肘,輪廓深邃,線條分明,正靠在欄杆上和一隻花豹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