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辰心滿意足,手指遠離那直挺時。
半空中猛然一隻手扣住了段辰的手腕,目光炯炯,疾風中的利箭一般射了過來,正正釘在段辰的眼睛,分寸不差。
段辰嚇了一驚,心虛慌張,想要伸回手,掙脫了幾下,才發現此刻自己動彈不得,他意欲再掙,可又生生忍住,因為他發現抓住他的手掌逐漸緊攏。
突得一下,凌景逸甩手一拉,段辰整個人猛然撲前去,原本段辰與凌景逸之間還隔著半臂距離,現在凌景逸這麼一拉,段辰大半個身子都貼了上去。
空氣中莫名變得燥熱,段辰低下頭去,他一隻手撐在凌景逸的胳膊旁,掌心攢著被子,紋路間滲出絲絲涼汗。
「你幹什麼?」黑夜中,凌景逸的聲音幽幽傳來,段辰離的近,只覺那聲音一下一下打在自己的耳膜上。
他的心砰砰直跳。
一剎那,段辰想好了自己以後的生活,凌景逸要是趕他出府,他就在凌宅附近找一份工,偶爾他還能在凌景逸出府的時候,遠遠望上一眼。
若是,凌景逸看在往日情份的面上,留他在凌府,段辰保證絕不會在凌景逸面前出現,惹他清淨,最多...最多在角落處,偷偷探出頭來看他的背影。
手腕處抓得有些疼,段辰抬起頭來直視凌景逸的目光,忽得,他心中蔓延開來酸澀。
「我…我..我看你臉上有東西。」
段辰後悔了,就在向凌景逸坦白的前一刻,他發覺自己做不到。
此刻段辰的眼神是無比的堅定,甚至透出隱隱固執。
他要把這個秘密永遠埋葬深處,不見天日。
段辰在心裡不停重複著朝自己吶喊,一遍又一遍不斷強烈的聲音,勉強蓋住了洶湧的愛意,暫時騙過了自己。
凌景逸瞧著段辰眸光中透著的認真,驀地,怔愣住。
手上一松,段辰即刻縮回,趕忙往後挪去,中間隔了大片,空空蕩蕩,冷風從外面灌了進來。
凌景逸眉頭緊鎖了片刻,忽而舒展開來,猶如卸下千斤重負。他轉過身子。
良久,良久,段辰聽到他說了一聲。
「好。」
凌景逸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是他少時的青峰山。
青峰山有一處奇高之頂,崖尖上有終年不化的皚皚積雪,凌景逸最愛在那一處練武。
劍光連閃處,照出金日光輝,倒映晚霞余紅,他提一壺釀酒,坐看雲起雲落,沉心於武學劍法。
他是青峰山的佼佼弟子,本以為人生就該如此瀟灑自如,醒時勾月,醉里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