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急促而焦慮。
狂風席捲整片樹林,殘葉落了一地,兩隻小鳥奮力扇著翅膀,在狂風裡掙扎。
天上聚攏的烏雲轟鳴著,可怕的閃電在烏雲里閃動,照亮了兩隻小鳥因掙扎掉落的羽毛。
一根樹被狂風連根拔起,一隻鳥被樹根撞落,另一隻焦急地追上去。
樹林在哭泣,草叢被壓彎了腰,它們無法停止這場即將奪走它們生命的龍捲風。
他神情凝重,昂頭望著舞台上的燈光,暖黃色打落在他眸子上,映出他臉上的孤獨。
那一瞬,傅懷橙覺得這人離他好遙遠。
明明第一排觀眾席離舞台的距離十米不到,但傅懷橙卻覺得兩人隔了一個世紀。
焦灼的曲調越來越激昂,越來越激昂,直至高潮。
一瞬間,所有音樂都停止了。
安靜的演奏廳里又緩緩響起小提琴獨有的美妙動靈,只是這琴聲有些哀傷,伴隨著沉悶的鋼琴聲,聽著有點想哭。
一隻小鳥死了。
另一隻拖著被折斷的羽翼,守在它身旁,閉著眼躺下。
它們迎來屬於它們的結局。
一曲畢。
姜沉星放下琴弓,低頭望著台下的傅懷橙,神色已恢復如常,問道。
「你有想聽的曲子麼?」
傅懷橙只覺得胸口堵的難受,搖搖頭。
「不聽了,不聽了,你拉的太好了,我想哭。」
聞言,姜沉星便轉身對彈鋼琴的人輕輕搖頭,那人朝姜沉星鞠躬,然後離場。
台下的傅懷橙說。
「你能就這樣下來坐會兒麼?」
姜沉星嗯了一聲,有人過來接過小提琴,他單手撐著舞台邊緣跳下來。
燕尾一晃,他就落地了。拍了拍領口,步伐穩健,像個紳士貴族走向傅懷橙。
那一刻,傅懷橙的心臟狠狠一跳。
姜沉星是個被上天眷顧的人,他的一舉一動,一眸一笑,都能輕易拿捏別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太完美了,所以上帝才會讓他看起來這麼孤單。
演奏廳里的燈光已經重新打開,姜沉星穿著燕尾服的模樣看得更加清晰。
傅懷橙都不敢多看,怕自己沉不住氣,只能望著舞台。
「你是練了很久小提琴麼,我叔叔從小就學這個,可是他拉的沒你好。」傅懷橙說。
「不算久,差不多五年。」姜沉星說。
「蠻久了。」
傅懷橙默了一會兒。
「那時你都大學了吧,我記得你大學忙著讀研讀博,怎麼會練這個,不會忙不過來麼?」
姜沉星右手掛在扶手上,望著舞台,目光似乎透過舞台在看望什麼。
「以前有人讓我學,說要跟我合奏。」
「嗷,是這樣。」
說完,傅懷橙就沒話說了。
過了一會兒,姜沉星說。
「我安排的約會是不是很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