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無能了。」
「因為家人在我身上傾注太多,我沒辦法違背他們的期待,也不想讓他們失望。但我卻想讓你留下來陪我,一直留在我身邊。」
「所以你說分手的時候我沒有反對,我覺得這是我的報應,自私的報應。」
時予抿了抿唇。
「那場比賽我去看了。」
姜沉星捏了捏食指,望著滿天繁星。
「原本我是想去看你發光的樣子,好讓自己死心。可是你沒出場。」
「三小時三十二分鐘,每個人的彈奏我都看了,你不在。」
「那時候我在想,你為什麼沒來?」
「是因為知道我會來,不想見我,連比賽都放棄了。」
「還是你在騙我,你根本不看重比賽,不看重鋼琴。你只是膩了,煩了,隨便找個理由分手。」
時予瞳孔一縮,急忙上前。
「不是的!我……!」
他咬著唇,鼓起勇氣說出原由。
「參加比賽的前一天,我父母去世了,我不得不回國。我是想參加比賽的,我是想贏下比賽的,我是想去找你的,可是我、我……」
一股溫暖包裹時予的手,姜沉星輕輕握著他。
「我明白,剛剛聽你說當年的事我就已經猜到大概了。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回國之後為什麼不來找我?」
「後來瑞友破產我有去你家,但是你家已經被封了。我去你國外的學校,他們說你退學了,手機號碼打不通,你的朋友也都聯繫不上你。」
「我以為你是因為怕被人騷擾躲起來,可是後來我找到紅姐,紅姐說你不想見我。她說我們已經分手,不應該再有聯繫,這些話是你讓紅姐說的。」
話說到這,時予一下子想起來了。
當年的事全想起來了。
當時的痛苦,糾結,難堪,逼著自己斬斷一切的狠心與決絕。
全都想起來了。
時予沉默地後退一步,嗯了一聲。
「是我讓紅姐說的。」
姜沉星看著他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
「為什麼?」
夜色漸晚,河面上的微風漸漸變涼。
這聲追根究底的為什麼硬生生挖出他年少時期的醜陋與自尊,讓他躲無可躲。
然而他已不是當年的他,自尊這種東西早就在為錢奔波的時候消失殆盡。
既然姜沉星這麼想知道,說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