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摔下來這事有一半是她自己的原因，她照顧不好自己有一半是父母的原因，你別全攬到自己身上。」
時予停止動作，放下手，眼神黯淡下來。
「我明白，我早就明白。我只是……這樣過心裡才會好受些。」
「那也要分清啊，現在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拒絕還是要跟誰在一起是你的選擇，跟小柔又沒關係。」沐飛沉說。
時予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
「你說，他們喜歡我什麼。我這麼自私，沒用，懦弱，他們到底喜歡我什麼？」
沐飛沉笑了聲：「那當然是臉啊。」
「臉……」時予扭頭看向窗口，玻璃上的倒影印著一個黑髮藍眸的青年，「如果我毀容了，他們是不是就會放棄了。」
沐飛沉臉色一變：「別嚇我！」
然後迅速把時予的臉掰回來：「魔怔了你。」
時予的臉被沐飛沉擠成一團，說話也有些鼻音。
「不是你說他們喜歡我的臉麼，如果我毀容了，他們不就不喜歡了。」
這回沐飛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和時予對視許久，鬆開手，撓了撓頭。
「抱歉，我沒想到原來你這麼困擾。」
「我說你啊，你拒絕不了該不會是有別的原因吧，如果只是因為小柔你不會這樣。」
時予低低地嗯了一聲，再次看向玻璃杯。
杯里的冰塊已經融化，寒冰融進水裡，變成漂亮的透明色。
「他們都認為他們喜歡我，但我覺得他們只是喜歡我其中的一面。」
「姜沉星還活在過去，愛的是過去的我，可我現在早就變了，什麼都變了。」
「陸尚行愧疚大於愛情，他年紀太小，不知道年少輕狂的衝勁不是愛情。」
「溫止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很感謝他，不管以前還是現在，他都幫我很多。可是感謝不是愛情，他要的也不是愛情，他要的是相濡以沫。」
「席淮……席淮我不知道，一開始他沖我來的目的很明顯。但實際上他給我的壓力是最小的，最近連靠近我都少，我越來越看不透他。」
沐飛沉道：「這些話你跟他們說了沒？」
「沒有。」時予答。
「你要說啊！」沐飛沉一拍大腿，「你不說他們怎麼會明白？」
時予愣了一下：「可這種回答不就是吊著他們嗎？要麼拒絕要麼答應，我都得好好說不是嗎？」
「哎喲我去，你這麼多年的戀愛白談了。」沐飛沉無語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答案，感情的末路也不是在一起和分開能說清楚的，你要做的是了無遺憾。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戀綜嘉賓總被罵，因為他們不知道要怎麼選擇，所以每個人都去了解，看著像個花心鬼。如果從一開始就能堅定選擇，誰願意磨磨唧唧啊，早就想盡辦法拿下喜歡的人。」
時予愣了許久，玻璃杯上的水珠沿著杯身緩緩流下，杯底邊緣積了一圈水。
他握著杯子輕輕地搓，手裡的冰涼讓他清醒不少，腦中思緒更加清明。
「我明白了。」時予對沐飛沉笑，「果然是有過真愛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