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欲哭無淚的金龍吞吞吐吐大半晌,並未曾說出個所以然來。直至嬴政雙眼微微眯起,指尖於那劍柄之上緩緩摩挲。方才開口,如竹筒倒豆子一般道:
「非是我不願意為您所用,而是您是秦皇,我等當屬於唐皇。就算您懂人道氣運修煉之法,可......」
金龍支支吾吾,仿佛是有所顧忌,所以不敢將剩下的話語再吐出。只道是:
「您不應當出現在此的。」
秦皇的帝國已經覆滅,而此間之種種,同唐皇相關,卻未必同秦皇有任何聯繫。縱使這人道氣運如同潮水,沒有一個確切的、可以將其運用的主人。可如果有可能,金龍所希望踏出那一步的,自然是唐皇而非是秦皇。
這是大唐,而非是大秦之氣運。
只是嬴政目光微凝,掌中劍柄緩緩壓下,而後露出笑容。
對著金龍將事實陳述。
「但這是朕的神魂識海,是朕的世界。所以你憑什麼以為,這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之地?」
「臣服,或者死。你大可一試!」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隨著嬴政話音落下,神魂識海之內,同樣生出改變。
冷月高懸夜幕升起,有玄鳥的旗幟和黑水龍旗於空中被風吹起。
替代了金色水流的夜色與月色之間,古老的城池升騰,在腳下展開。
伴隨著兩個篆字勾勒,形成牌匾,被掛在那城門之上。
咸陽。
嬴政所站立的位置,恰是那咸陽城的中心,是那至高處。
有無窮台階在腳下延伸,有道道金光被排擠和擠壓,而後形成鎖鏈,將那金龍束縛。
神魂識海之內一片靜謐,金龍的身形仿佛因此而被急劇壓縮收小。直至叫無形的力量托舉,落在嬴政眼前。
玄衣高冠的帝王垂下了眼。
金龍在眼前張牙舞爪嘶吼咆哮,妄圖將那束縛及鎖鏈掙脫。但這是嬴政的神魂識海,是嬴政的世界。便如同嬴政所言一般,金龍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選擇。
縱使外間的氣運洪流如淵似海,連綿不絕。但這新生的氣運意識卻是如此弱小,並不能同嬴政千錘百鍊的靈魂相等同。更不必說,在嬴政身上,金龍似乎看到有龐大的黑龍盤踞,對著自己睜開了眼。
於是金龍掙扎停止。大明宮內,嬴政睜開了眼。
以指尖伸出,對著那銅鏡方向,憑空虛握。
空氣中似乎並沒有任何聲響,更沒有任何變動與異象。
只是隨著嬴政抬腳走開,吩咐宮人準備沐浴。嬴政身後,銅鏡無聲息間碎裂。
身量高大的帝王龍行虎步,雍容典雅,形容舉止俱是威儀。仿佛是在一夕之間掃盡長孫皇后逝去後的哀傷,充滿了無窮的精力與鬥志。
但這樣的表現落在有些人眼中,卻是不免生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