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說出了什麼?」
他?
這樣沒頭沒尾的話語問來叫袁天罡不由得有些怔楞,不過很快這位欽天監台正兼不良人統帥便反應過來,嬴政口中所指的究竟是誰,又究竟是何人。只是出於某些顧慮,袁天罡小心翼翼的做出求證道:
「您想要問的,可是胡亥?」
自然。
嬴政頷首,目光中並無太多情緒。然而莫名的,袁天罡卻似乎感受到了周遭的溫度好似是在下降。有冷意似乎浸透到骨髓,深入到靈魂。於是袁天罡不由得心中微凜,口中的話語亦是斟酌了再斟酌,方才吐出。
唯恐有什麼遺漏。
但很顯然,縱使事情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又或者有什麼顯而易見的陰謀。對於胡亥這樣的蠢貨而言,顯然同樣是難以察覺的。並不能夠以此來指望其提供什麼有用的信息。這樣的道理袁天罡清楚,嬴政更清楚。但如何回話,怎樣回話,更是一門學問。
況且嬴政的話語既然問出,那麼其中所潛藏的內情,便註定了不會是世人所想像和以為的那般簡單。因而袁天罡將胡亥靈魂被他同李淳風二人從冥府中帶出之後如何炮製的過程與事跡講了,又道是最初始時,胡亥一直在認錯喊冤,一直推脫責任,想要再見君父。
再面見秦皇。
可是等到了後來,便是出言咒罵。仿佛是放飛了自我一般,嚷嚷著自己又有何錯,不過是想要同君父一般,登上那至高之位云云。
「同樣是皇子,憑什麼這皇位大哥坐得,我便坐不得?」
恰如同那下方,因此而生出爭端將骨肉親情泯滅的太子承乾及魏王李泰二人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又有所不同。
畢竟如胡亥這般的蠢人、惡毒之輩,著實是少見。
「阿父牢牢的把持著權柄,難道不是為了享受嗎?做為皇帝,若不能好生吃喝盡情享樂,為所欲為,又有何意義?」
「我不過是做了一個正常人所應該做的而已!」
「總不能叫我同阿父一般,整日裡埋首案牘政事,只恨不得一個人分成多個人去用,便連休息亦是奢侈。」
...... ......
胡亥心中顯然是有著一套自認為正確的邏輯與道理的,並且在破罐子破摔之後意圖將雖然未曾於此有過多關注,卻始終留下了幾分心思的袁天罡說服。只是出乎袁天罡意料的是當他斟酌著話語將這一切同嬴政說來,這位秦皇之面色與眉眼間,並沒有因此而生出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