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老母、驪山女於秦人的典籍記載及傳說中,於殷商之際嫁給貴族戎胥軒,兩人中潏。後來戎胥軒及驪山女夫妻二人替殷商鎮守西部邊境,而在戎胥軒逝世之後,則由其子中潏繼位。
後歸順周朝,於西部逐漸形成秦國。而戎胥軒及中潏父子便是秦國王族的祖先,同樣是後來的秦皇嬴政先祖。而驪山女,眼前這黎山老母,則是秦人的祖先神。
只不過隨著秦二世而亡,隨著有關昔日帝國之種種被湮沒在歷史的塵埃里,總歸是有什麼縱使留下了隻言片語的記載,卻仍是叫人所下意識的忽視了的。
於是最終流傳在世人口中的,不過是那帝王有眼不識泰山,將神明觸怒並且遭受到懲罰,在調戲黎山老母后不久便暴斃亡故一事。
正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縱使那帝王曾是天命所歸橫掃六合又如何?終將是天怒人怨惹得那眾生揭竿而起,將其推翻。
「你看,縱使是其祖先神,是黎山老母,同樣不再給之以庇護了呢!」
「多行不義必自斃!那大秦之所以會亡,自是怨不得旁人。」
就事實而言,那再是狂妄同樣再是自傲不過的君王其實並未曾對那八百年前,最終將帝國推翻之黔首與眾生有過多怨念的。甚至於八百年後在那大唐皇帝陛下身上再醒來,這帝王在那內心裡所想到的從來便不是那些無意義的爭辯,是為自身之身後名而正名等種種。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自認是將天命握在手中踩在腳底,使那眾生俯首和臣服而非是叫那天命將一切賜給自身的秦皇,自然是不願意更不會將目光著眼於這些小事之中。所看向和想要達成的,更非是替那昔日之種種正名,叫那早便已經隕落在舊時空里的帝國將生人的空間擠占。
「天下一國,神州永安。」
那是李治察覺並且確認眼前的阿耶早已經不再是昔日阿耶的某一個夜晚,從睡夢中驚醒於午夜夢回之際,不知怎麼便溜達至君王處理政事的大殿中的晉王殿下以目光望過,有光、有躍動的燭火從那窗欞透出。
較之以過往似乎更加勤政同樣是更加繁忙的帝王並未曾睡下,如淵似山,一舉一動間仿佛是以尺度量了的身形間,給人以無端的、莫名的壓力。整個大殿中仿佛是針落可聞,只除了那帝王筆尖接觸到紙面以外再無任何多餘的聲響。
於是李治的到來便顯得極是清晰,並沒有任何遮掩。即便這向來謹慎且心思深沉的大唐皇子其實早在踏足到此間的第一時間,便下意識的壓低了呼吸。但很顯然,縱使沒有宮人的提醒,李治的到來同樣是瞞不過嬴政的眼與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