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忘了我是導演?拍片子總要找演員的……不寫麼?」
最後一句是對譚軼說的,這人自從看到他之後就顯得有些僵硬,到現在還是沒回過神的樣子。
張老太太拍拍自家後生的手臂,語重心長:「應該還會寫譜吧,這可是我老早教過的,你別成天工作啊學習啊的,累到現在,反應速度都比以前慢得多,連個棋譜都寫半天,年輕人還是要多出來玩玩。」
譚軼:……
他這邊寫完一步,汪澤月那邊便繼續往下走,不知不覺間,譚軼的視線就又落在汪澤月寫字的那隻手上。
指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拿著筆,指尖隨著整個手部的動作微微挪動……
直到他依稀聽見他家老太太說:
「這麼晚了,要不要順便來我家吃個便飯?你可別拒絕,這幾年有你在,可是帶動了一大批年輕人加入咱們區棋協,而且你們又是朋友,一定得來我們家坐坐。」
譚軼:?
他猛地抬頭,正好撞上汪澤月的視線。
汪澤月笑得溫和有禮。
「這……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路上,二人一左一右走在小老太太兩邊,汪澤月還聽了不少她對譚軼帶著關心的吐槽。
「你別看他今天這麼貼心,又是接人又是帶帽子手套的,平常忙得跟個陀螺似的,最近兩三年更是天天在外面跑,我都怕他吃不消喔!還好今年年底工作比較順利,才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以前他這時候都還在外面呢……
「嗨,我覺得你這樣就很好,有工作有興趣的,生活就張弛有度。小汪你以後多帶帶譚軼,別讓他老撲在工作上,有時間一起來下棋……」
汪澤月失笑,把老太太的話全都應下。
他家族那邊可沒有這種富有活力又熱心老人家,除了汪澤羽,他還真沒從誰那感受過這種直白簡單的善意。
「來,吃點東西——」
一進門,老太太就抓了把糖放在他手心,過程中擦過汪澤月皮膚,頓時道:「你這手怎麼比我一個老傢伙還冰呢,也不多穿點,你看看你這個風衣,看著就冷!剛剛還在外面沒帶手套走那麼久。」
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汪導:「……」
「失失去燒個暖水袋!」
譚軼剛換好鞋,聽到老太太在汪澤月面前叫自己小名,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老太太此時已從冰箱裡拿食材進了廚房,道:「你們倆隨便幹什麼去,好好聊天,今晚我做飯。」
失失?
軼字讀半邊吧,不過二者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汪澤月聯想到他姐給自己起的小名,一邊心裡發笑,一邊覺得這兩個半斤八兩。
在汪澤月帶著笑意的目光下,譚軼感覺自己耳朵又開始莫名其妙地發燙。
太奇怪了。
耳朵應該是在什麼時候被凍傷了。
他腦子裡一片混亂,在客廳胡亂翻了半天,最後想起來暖水袋被放在自己房裡。
還是老太太上午出門之前給他放那的。
譚軼往自己房裡走的速度有點快,但等他拿到東西轉身時,卻看見汪澤月站在門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