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州,凌霄閣大殿,她尚且年少,凌嶼洲也曾這麼教她心法。
「萬物皆可為器。」雪衣烏髮的男人聲音很淡。
後來,凌嶼洲身試雷劫灰飛煙滅的時候,眾人哭作一團,誰又能想到還有今天?
又有誰活到了今天?
「……」
空氣靜默一瞬,扶湘才發現自己晃了神。
凌嶼洲不曾說話,燭火中看向她的眉目依舊,扶湘便從這樣的目光里明白,自己師尊想要聽哪方面的東西。
她深吸口氣:「師兄說的沒錯。最近這三千年裡,凌霄閣的人基本沒再被他們伏擊過。只是各地突發的災禍無法確定。但……
「弟子想不通他們為何保證。」
總不可能是邪修良心發現。
凌嶼洲微微頷首。
扶湘已把她所知道的說完,再問也沒什麼作用。
他轉而道:
「我此番前來,另外還有一件事……」
大殿之內,燈火一直亮到天明,外邊晨風拂過,金黃的銀杏葉晃晃悠悠。
***
天華門。
從冥想中慢慢脫離,清晨的鳥鳴聲便逐漸清晰。
韓鄴睜開雙眼,深吸口氣,還是起身去了藏書閣。
出門時,他昨晚給幻音仙尊的書信恰好被送回來。
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兩個大字:
隨緣。
韓鄴:「……」
因為不知凌遠在何處,又對此人莫名在意,他昨晚按捺不住,便向幻音仙尊傳書詢問。
他知道自己這師父吊兒郎當隨性慣了,可也沒想到對方只回兩個字。
是有什麼不可說?
把書信收好,韓鄴沒有繼續在內心說服自己,而是直接衝去藏書閣。
他是天華門首徒,權限在弟子裡是最高的,幾乎什麼書都能看。
然而,他把閣內所有與修真界歷史相關的書都翻過一遍,也沒找到半分蛛絲馬跡。
凌遠,雖然聽上去就不像真名,但他也翻了,沒有。
倒是也有個姓凌的,叫凌嶼洲,可記載上是歷劫失敗,身死道消。
一無所獲地出了藏書閣,回殿時,韓鄴聽到灑掃弟子的幾句交談。
「哎哎哎,聽說沒,凌霄閣分殿來了中州的弟子。」
「中州的凌霄閣?也是來參加天階試煉的?」
「估計是。我在天華門待過幾十個年頭,以前還就真有這樣的事兒。不過這次傳得熱鬧還有另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