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說……只是這樣?只這麼覺得?
凌嶼洲對眼前情景莫名熟悉,仔細一想,原來也是在徒弟小時候的表情里見過。
表面是小心翼翼的致歉,實則帶了點試探,想要師父站在自己的角度說話。
而他方才是站在柳彬郁的角度說的。
這個時候,如果覺得沒犯什麼錯,結合實際誇誇就會好了。
凌嶼洲將從前對付徒弟的那套運用得爐火純青。
「嗯……還有,」他補充道,「你本來就比他厲害,他輸得應該,自然談不上誰抹誰面子。」
青年眼睛微微一亮。
凌嶼洲緊抿唇角克制笑意,轉而調動魂力向自己那對玉鐲發出指令。
韓鄴只覺得手上一輕,低頭看才注意到多了個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凌嶼洲那對開口白玉鐲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還和往常所見的有些不同。
凌嶼洲平日裡戴的時候,鐲子是松松垮垮環在腕上,給人一種隨時會掉卻始終不掉的感覺。
如今開口卻更小了,玉環也比原來更窄,整個都嚴絲合縫地貼著皮膚,直到剛剛才變得沒那麼緊。
這讓韓鄴有片刻想到下午的切磋,柳彬郁也用了束縛性的法器,只不過沒追上他,更別提接觸到他的身體……但凌嶼洲一定可以的。
手上的動靜仍在繼續,注意力被拉回來,韓鄴看著那雙玉鐲開口變大,十分靈活地脫離自己手腕,再輕輕巧巧地飛回到凌嶼洲腕上,仍是那副隨意掛著的模樣。
「這玉鐲可以聚靈,你冥想時的靈氣稍微弱了些,便暫時給你戴了一會。」凌嶼洲順便解釋了句。
韓鄴目光又落在桌上的字帖上,唇瓣翕動,卻一時沒說話。
凌嶼洲見狀乾脆道:「還想問什麼。」
韓鄴深吸口氣:「那個秘境主人,是不是對你有意?」
他原本還想著這麼問過於唐突,於是勉強壓下心中躁動。可凌嶼洲給了允許,這種衝動就再忍不住。
「……」
凌嶼洲倒是沒想到韓鄴問這種重量級的問題,他略作思考,將實情告訴眼前這位秘境主人的轉世:「的確如此。」
果然。
韓鄴呼吸一滯,在凌嶼洲看不見的地方無聲攥拳。
都在洞府里放冰棺重塑軀體了,還有那什麼雙修功法……怎麼可能是別的念頭。
這個人又是誰?
「那你……作何感想?」韓鄴克制不住地繼續探尋。
在說的時候,他儘量讓自己語氣顯得揶揄,這樣整個句子聽上去就會像玩笑話。
然而,在凌嶼洲看不見的地方,他已經快把自己掌心掐出血了。
凌嶼洲仍舊想了想,這才道:「我們一直是君子之交,他從未表現出來,我有些難以想像……他以真實想法與我相對是何種模樣。」
韓鄴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