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你不要急,一定會尋出法子的。」
她邊說著,邊看了一眼流雲,流雲矜持頷首。
「自然,這等小事,何須煩憂?」
你仰起頭,望梁興嘆,神色平靜極了。
「我不急,打個絲絛罷了,很難心急。」
……
「上回書說道,溽暑六月,兩人留下隻言片語,相攜出遊,一日方歸,氣氛卻已大為不同,其中關節玄機,竟無一人知曉……」
畫扇一合,便又是一場謝幕。
台下傳來一陣扼腕嘆息的聲音,儼然是意猶未盡。
一聲女子的冷哼摻雜其中,格外惹眼。
甘雨頂著周圍人齊聚的目光,輕嘆一聲,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角。
女子馬尾高束,仙姿玉色,筆直的站在茶樓後方,柳眉微豎,一臉冷傲的模樣。
「無知凡人,還以為有什麼新意,不過是一知半解,便敢大放厥詞,稱什麼不傳之秘,必聽之……」
「咳,師父。」
流雲雙眉微凝,有點疑惑地看向甘雨。
「拉我作甚?」
身側茶客多是慕名而來,有些連聽數場,甚至場場未落者,面色已然不太好看。
甘雨微顯窘迫地掃過眾人,附耳低聲道:「師父,說書也是一種藝術作品,經改編和加工,與事實有所出入,也是在所難免……」
話音未落,已然有日日來聽書的老人按耐不住,出言駁斥道:
「這位姑娘看著面生,卻好大的口氣,你只聽了這半場,如何悟得到這其中曲折真意?」
「只聽半場,便知其言之無物,有何不可說?」
一位年輕的茶客站出幾步。
「閣下覺得這說書先生知之甚少,可瞧閣下年紀輕輕,又比這先生多知道些什麼?」
「年紀輕輕?呵,無知小輩,本……咳,我今日便說上一段,叫你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
流雲面色很淡,暗藍色的眸子卻似江涌潮起,興趣非常的模樣。
眼瞧著是攔不住了。
甘雨扶額輕嘆一聲,環顧四周,發現場場未落的鐘離先生竟罕見地未至,輕輕咦一聲,來不及細想,便趕緊離開茶樓,往玉京台尋歌塵浪世真君去了。
眼下只有真君能攔上一攔了,希望自己回來時,師父沒抖落出帝君的什麼窘事來……
身後隱隱爆發出一陣叫好聲,甘雨眼皮一跳,腳下又加快了幾分。
……
自你們兩人出遊歸來,閒散的日子便結束了,定下了反攻奧賽爾的決議,樁樁件件便趕著籌備起來。
某個新雪初臨的深夜,你從無盡的工圖中拔出腦袋,瞧見清亮亮的月光下,窗外蒼竹細瘦的葉片上薄薄一層雪光,才恍惚發覺,深秋已逝,寒冬將近。
璃月此秋收穫頗豐,家家戶戶屯夠養活一個寒冬的糧食,與須彌的交涉也格外順利,禦寒的炭木不日便至,布商約好了一起降價數日。千岩軍按著總務司嚴格調查後給的單子,一戶不落地將今冬的扶貧補助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