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抬了抬眉。
浮舍頂著他的目光,硬著頭皮道:
「……魔神奧賽爾的一枚神核。」
……尊主要這裝飾物一樣的戰利品做什麼?奧賽爾的權能與海洋相連,和尊主簡直八竿子打不著。
何況以岩神與尊主素來交惡的關係,怎麼可能……
「可。」
答應。
浮舍在心裡補完這句話,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只微微震動的瞳孔出賣了他。
鍾離將一枚深藍色的晶體遞給他,眉宇間竟依稀有點柔軟和無奈。
他似乎想笑。
「她想要,便拿去。」
……
早早點燈,備做朝食的粥鋪老丈揉著眼睛,哈欠連天,晃晃悠悠地踱出門來,就見門口直挺挺躺了個人,滿身暗紅色的血漬,月白色的長髮凌亂不堪,浸在滿地緋紅的霜雪裡。
老丈嚇了一跳,連忙湊近一瞧,這一眼,魂差點飛走,他一邊顫巍巍地湊近,去探那人的鼻息,一邊扯著嗓子喊:「來人啊!離大人遇刺!!」
一時間,街坊都叫這沖天的叫喊驚醒,有婦人顧不得形象,急忙跑出來,將你扶進溫暖的室內,用濕毛巾擦拭你面上血污,翻飛的皮肉叫人下手不能,腿快的掮客輕易借到了坊內最好的馬,連滾帶爬地去尋最近的千岩軍。
若陀追回那騙局一般的箱子,正氣悶不已,一路疾馳趕回璃月城門口,就接到了你重傷的消息,胸口一窒,險些一頭栽倒。
他即刻趕赴往生堂,見到了愁雲慘澹的胡堂主,擰緊眉頭,對著一張藥方唉聲嘆氣。
見若陀來了,胡堂主放下筆,起身,朝他行禮。
若陀擺擺手,走近幾步,問道:
「離可還好?」
胡堂主嘆口氣,搖了搖頭。
「情況不佳,離大人非常人之軀,尋常方子收效甚微,且似乎深陷夢魘,老朽也只能先替離大人止血。」
「可知是誰傷了她?」
「不知,是東坊的千岩軍將人送來的,說是尋著離大人的時候,便已經是這般模樣了。」
若陀深深地嘆口氣,愁眉不展,跟著他去到你的病房裡。
病房裡,七七正踮著腳尖,努力為你拭去額頭不間斷冒出的細汗,見若陀近來,端起小銅盆,乖巧的退出去了。
夢魘中,你心悸難平,四肢百骸像有刀子在剜,疼的你渾身發抖,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醒。
你自和平的年代長大,即使來到這亂世,也從未受過這樣重的傷。
若陀看著陷入昏迷,幾乎被銀針插成了刺蝟的你,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皺得更緊。
他轉過身,吩咐道:「取紙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