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絮絮叨叨講了一大堆苛刻的條件,末了偷瞥他一眼,長嘆一聲。
「可惜我才尋著,便有人不樂意了。」
鍾離勾起唇角,金瞳沉靜,盈滿舒緩的笑意。
「莫鬧,你會休息不好。」
您老坐著就能休息好了是嗎?
「帝君躺下來,不就好了。」
「不可。」
歸來那日與你相擁而眠,已是十足的逾矩,不可再犯。
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縱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生出更深的慾念。
明明已不需幾日了。
你也一口拒絕。
「那我也不放,睡不著。」
鍾離從你灼灼的目光中看出你的堅定,一時無奈。
他向來拗不過你。
「如此,我倒有一折中之法。」
你警覺地盯著他。
「倒還有一物符合阿離所求。」
你:?
這不可能,你方才就差報某人身份證號了——如果他有的話。
……鍾離從不無的放矢,不能真有吧?
鍾離清咳幾聲,示意你放手。
你坐起身,抱著雙臂,目光落在鍾離臉上,腦中飛快地回顧著自己那苛刻的鬼話。
屋內沒有點燈,可這點昏暗對兩位魔神來說委實不算什麼。
你睜大眼睛,錯愕地看向自己腰間。
微涼的長尾繞著你的腰身盤了一圈,金棕色的鱗片微涼,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刮過你的肌膚,如一道頎長的光帶,尾端纖細,然後逐漸粗壯起來,金色的絨毛猶如裊裊祥雲,簇在尾部,蓬鬆柔軟的一團,正正好落在你臂彎里,時不時歡快地掃一下你呆滯的面頰。
你愣愣地抱住,目光中是三分震驚三分茫然還有四分不可置信。
鍾離長睫低垂,側過頭,沒有看你。
只是一瞬間,他就後悔了。
鍾離素來善於預判所有可能,並作出最為有利的抉擇,少有誤判。
他長睫微顫。
鍾離並不排斥展露龍身,在尚且不能自如調用元素力的幼生期,強健有力的身軀是他縱橫戰場的依仗。
其中,最為凌厲的部分,便是那金色菱石般的龍尾,頎長有力,鱗如刀林,橫掃間千岳崩毀,可叫昏曉相割,便是再堅不可摧的磐岩寒鐵,亦不能阻其分毫。
那是他身軀的一部分,他對其了如指掌。
鍾離額頭上沁出冷汗。
……本應如此。
只是落在你手心裡的一剎那,一股極為罕見的戰慄感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