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貼著頸部彎曲的弧度,呼吸間帶動的氣流使傷口又燙又癢。
「……唔!」
「阿離,這是你所希望的嗎?」
「……」你艱難的吞咽了一下,感覺到犬齒又扎進去幾分,好不容易攢齊的勇氣四處逃竄,你捉不住一星半點。
他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忽而笑了一笑。
「契約已成……如你所願。」
第113章 我該以何愛你
……
晨曦微露,窗外翠珠被雨水洗的油亮,綠意盎然。
雨停了。
陽光穿過竹林,晃動交錯的光影透過木格花窗,映在鍾離衣袖之上。
他緩緩睜開雙眸。
少女的腦袋沉沉地壓在他胸膛上,纖細的手指繞著幾縷墨發,搭在他頸側,呼吸均勻綿長。
她累慘了,睡得很沉。
鍾離低頭,沒叫醒她,只是將被褥拉高,蓋住她的肩膀。
她忽然動了動,很不滿似的,手抬起來摸索一陣,一把拍開他的手。
「……」
態度囂張。
鍾離沒動,等她又沉沉地睡過去,把可憐的被褥再拉上來,蓋住紅痕交錯的白皙肩頭,擁著懷中軟軟一團,闔眸沉思。
若陀曾說他性情堅韌,不為外物所移,對自己堅持的事物總是格外執著。
他說的大抵不錯。
愛如火焰,燃燒著執著,它耀眼,灼熱,可以燒穿世間所有的欺瞞和壓抑。
他曾為這捧火落下最柔韌的燈罩。
他抑制著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將思念落成墨,將不舍留給夢。
阿離有自己的決斷,她眷戀著過往的一切,她喜歡他,可以為他捨生忘死,奮不顧身,卻也不會停留。
這是最好的結局。
鍾離凝視你片刻,轉開了視線。
他不想使她為難,本不該有那些念頭,可阿離曾承諾他永恆,誓言給了他縱容自己的藉口。
他最終帶走了世界樹的一枝。
世界樹的規則註定抹除離在這世間的一切痕跡,可在所有的抹除之後,一定還會有一道痕跡——「抹除」的指令本身。
歷史無從改變,已逝之昨日早已塵埃落定,所謂抹除不過是一場聲勢浩大的舞台劇,台上人粉墨登場,跌宕起伏,台下人冷眼旁觀,置身事外。
台上花團錦簇,雲蒸霞蔚,台下風摧雨折,草木蕭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