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然是遠方。」
「可是隔著山海?」
「……」鍾離沉吟片刻,道:「恐怕不止。」
胡桃眸中笑意淡了些,她直直地盯著鍾離的眼睛,語調仍鬆快,神色卻很鄭重。
「此行可有危險?」
「也許。」
「……這下真是難得了。」胡桃小聲地嘟囔幾句,「即使如此,也非去不可嗎?」
「嗯。」
「唉,行吧。」胡桃一蹦一跳,走到鍾離身邊,踮起腳尖,努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得到鍾離無奈的目光。
「誰拗得過您老人家啊,去吧去吧,堂主我批准了。」胡桃吐吐舌頭,「反正從天空島一戰後,往生堂這一批倌儀的知識儲備突飛猛進,也算能獨挑大樑啦——我看最近璃月風平浪靜,好一派逍遙安詳之景,雖然事務很多,但刻晴她們也蠻厲害的,估計也沒什麼需要你操心的。」
鍾離微微頷首。
「如此,我便放心了。」
胡桃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走了兩步,忽然回頭看他,帽檐上的紅梅一步一顫。
「但是客卿吶,還不到你功成身退的時候呢,要是還有送仙典儀一樣的麻煩事,這些年輕人可搞不定,還不得靠我們博聞強識,通古曉今的客卿大人。」
胡桃頓了頓,笑意不減,目光落在鍾離身上,卻難得帶了幾分重量,不多,剛好壓彎一枝紅梅。
「就算辭職,也一定要回來啊,鍾離。」
……
茶館中。
「就是說嘛,那一戰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風神喚起風暴,沙石和塵土遮蔽了敵人的雙眼,雷神召來電光,撕裂深淵的爪牙,智慧之神為前行的將士指引方向……唯獨我們璃月,唉,帝君先前竟因為小小刺殺魂歸高天,要不是……唉,身為璃月人,我真是感到羞愧。」
「哦呦~」胡桃回過神,一手撐著腦袋 朝鄰桌看去,「胡桃我耳朵壞了,好端端的,怎麼聽見人說鬼話?」
本日說書已畢,她身側綴飲清茶的女子笑了笑,顯然也聽到了鄰桌的談話。
「倒也算不得鬼話。」
胡桃:?
你笑意溫和,不緊不慢道:
「算遺言吧。」
胡桃:……
「開個玩笑而已,虛言妄語,無需在意。」你放下茶盞,起身往台後走去,「我與茶博士還有些事要談,胡桃若有事,便先回吧。」
「欸,不著急不著急。」
胡桃幾步跟上你,拉著你的手晃了晃。
「自打『歸離一戰』那段講完,茶博士就突然講不下去了,之後的稿子都是你提供的,對不對?」
你扶額嘆息,笑著搖了搖頭。
「聰穎過人,我的胡大堂主。」
胡桃頗為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