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宛又說:「我說的話多了去了,你指得是哪句?」
在易宛入夢似幻的房間裡,鍾瓊站在這就像孤立無援的礁石,她想走,卻無法掙脫執著的易宛。
易宛朝水杯努努嘴,還要鍾瓊遞過水來:「別急著走,你不說清楚,我不明白的。」
鍾瓊聽完她的話,人打了個激靈,想笑笑不出來,只是機械地給她水杯。
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易宛的問題,簡直如臨大敵。她只是憑藉著本能想要離開易宛的範圍,索性半眯著眼睛破罐子破摔:「你所有的話,你的一切,你的全部,我都不愛聽,全都不喜歡。」
她這句話如同石破天驚,讓易宛愣住了,原本握得緊實的手也慢慢鬆了開來,眉頭皺到一處,望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易宛是一個驕傲的人,按鍾瓊的了解,下一步她應該撲過來,如同幼犬那樣撕扯著敵人,以致鍾瓊已經微微攤開了手,做出了迎接的姿態,但易宛並沒有來爭個一二,反而是留下了無盡的沉默。
鍾瓊迎接溫香軟玉的情況化作泡影,她微微蜷了蜷手指,掌心空落落的,她的心裡也是。
雖然易宛的態度變了,但是她還是沒有忘記一起去杜漪那裡早讀的約定,第二天兩個人還是一起走在了去英語組的路上。本來以為是一次平平無奇的早晨,卻沒想在英語組看到了不熟悉的女人,正熱絡的在杜漪身邊。
那女人經過鍾瓊的回憶,得出結論——是杜漪在動物園裡時,另一個甜筒的主人。
英語組裡又是杜漪來的最早,整個辦公室里只有她們兩個人的說話聲,讓鍾瓊兩人想聽不見都難。
易宛神思不屬,要直接推門而入,被鍾瓊攔了下來。
透過縫隙,看見辦公室里女人跺著腳,指著手機里的照片:「這個人是誰……跟你說話呢,抬頭看看啊,這個跟你照相的女生。」
杜漪笑著:「你又吃醋了?」
女人挽了挽髮絲,手指敲著屏幕「噠噠噠」的響:「放屁!我這是出於義務的關心,你別瞎想行不行?真……我吃醋?我吃哪門子的醋……」杜漪一句話,成功讓女人說了一大長串,完全是欲蓋彌彰。
杜漪撕開一個零食包裝,遞了過去:「吃不吃蔬菜乾?」
「不吃!」
杜漪拿起一個放在了嘴裡,咬得咔咔作響:「待會兒你別眼巴巴讓我分你點,你自己說不要的,我要全吃了。」
女人像炸毛的獅子,氣得不停撫著胸口:「你又這樣,就是故意氣我對吧。」
杜漪嘴角的笑還掛著,眼睛彎彎看向女人,卻一下子讓女人泄了氣,然後就像是經過幾百遍排練一樣,女人接過了杜漪遞過來的零食,坐到了一邊。
兩個人還在說著話,只不過聲音小了許多,她們之間的氣氛如同夜晚裡昏黃的燈光,只有走近才能知曉。
門被風吹得縫隙大了些,鍾瓊抬起手臂,卻又猶豫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