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宛母親是病死的,死之前的智力退化到只有三歲小孩的程度,黃啟對著這樣的妻子都多有迴避,唯有易宛任勞任怨照顧著母親,原因很簡單……那不是別人,是媽媽啊。
「媽媽,你什麼時候好起來啊?」
媽媽在漫長的治病期間只清醒過一次,像是看不下去小小女兒跑來跑去給她端茶倒水的模樣,迴光返照了幾分鐘:「小宛,不要為媽媽操心了……」
易宛頂著稚嫩的聲音一字一句:「可你是我媽媽啊。」
母親因為生著病,常常不能自理,不能控制肢體,一不留神就會凹成個奇怪又彆扭的造型。因為看著母親痛苦的模樣,易宛理所當然的恨上了讓母親變成這樣的人。
可母親睜著渾濁的眼睛,最常說的話卻是讓易宛看開些,不要恨那個孩子……
易宛百分百確定,當時的母親很大可能都不懂嘴裡說出來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母親的表情,大多都是安靜平和的。
易宛覺得,就算再給母親一次機會,她也會衝進火場,將防毒面具交給鍾瓊,然後再度因為吸入毒氣而腦補受損……
如果要問易宛,現在的她還恨不恨鍾瓊……多少是有些的,她也完全沒有辦法將鍾瓊當做母親生命的延續。
哎……
但要是說全然都是恨,那也不是的……鍾瓊是一個好人,這個世界不公平也不善良,鍾瓊卻是這個世界的一抹亮色,她正直又可靠,溫柔又細心。
鍾瓊是一個老好人。
她根本不記得過去發生了什麼,卻對著易宛的冷臉仍然能抱著善意的笑。
易宛來例假的時候滲到了褲子上,鍾瓊脫了外套,繫到了易宛的腰間,她本身就是一個極好的人,哪怕高一的時候易宛眼高於頂的對待她。
如果一種恨能持續十幾年之久,實際上在這期間這種感情就早已變了味道。
鍾瓊感覺她的膽子越來越小了,越喜歡誰越是對誰小心翼翼不敢唐突,同時她的膽子也變大了,又特別想吸引喜歡的人的注意。
串組的時候易宛又坐到了她的旁邊,她想到了一個餿主意吸引易宛的注意力。她帶了一個自熱包,放了點水當熱源,準備上課做飯!
她的鍋還是剪開一瓶可樂罐子充數的,老陳在上面講,她在下麵攤煎餅……
放了油之後,滋啦滋啦作響。
這堂課正好是陳敬的課,他聳了聳鼻子:「什麼聲,什麼味?」
鍾瓊拿著扇子扇著自熱包散熱帶來的熱氣,感覺腱鞘炎在朝她招手。鍾瓊將攤好的小塊煎餅分給了易宛,其實只有麵餅的味,但在上課完成這樣的大動作就是刺激,嘗起來都有別樣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