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宛回頭偷偷做了個噓的手勢,讓鍾瓊只好閉上了嘴。
這讓她晚上的時候忍不住去質問易宛:「為什麼要躲。」她說這話的時候更多是委屈,這樣摸不到邊際的感情,讓她惶恐,只要是想到易宛那一天會離她而去,她的眼眶就忍不住濕潤,甚至臉頰也因為激動在發抖。
鍾瓊的臉色談不上好,鼻尖抽了抽:「只要跟我媽好好說,她會理解我們的。我不想就這麼窩窩囊囊迴避一輩子,就算在別人面前要藏,在家裡總不用了吧?」
易宛垂眸:「總要等上大學之後吧。」
鍾瓊當然知道那個時候海闊憑魚躍,將在外身命有所不受的,但她害怕萬一兩個人不在一個學校呢,甚至不在一片地區呢……
她一想到這樣的可能,笑也笑不出來:「上大學之後你會不會說等工作之後呢?」
易宛一噎,擺了擺手:「不……」
鍾瓊朝她走近了些,月光青幽幽從窗子外灑下,像絲綢。
易宛的這間屋子是小時候鍾瓊住過的,書架上的書密密層層全都是她的童年時光,易宛趿拉著拖鞋走到床邊,將自己裹在了柔軟的被褥中,頭上的燈光映在她的眼中熠熠生輝。
「可是只要我們心意相通不就足夠了嗎?」她就這麼一眨不眨看著鍾瓊,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只露出毛茸茸的腦袋。
鍾瓊蹲在她的眼前,捧著易宛的臉,對方乖巧靠在她的手上。
對這樣的易宛,鍾瓊就算是有千萬不開心也消散了。
但假如以後她還像今日這樣迴避呢,假如她在外面還認識了其他人呢。
她只是要被易宛搞瘋搞怕了。
易宛:「我們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現在是,以後是,永遠都是。」
「你的意思是就這麼躲一輩子嗎?我不明白……就算全世界都反對又怎麼樣,只要周圍的人尊重祝福不就足夠了,生活不都是活給自己的嗎?」
「為什麼要讓家裡人知道啊,我們藏好不是一樣的嗎?」
鍾瓊急了:「因為我一直在想正大光明的時候,而不是以後家裡人找各種理由去給你介紹別的男生,你知不知道啊!」她感覺因為激動,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湧逆流,手忍不住在易宛的臉頰打顫,最終她背過手去,掩蓋心緒不寧。
她下意識的動作已經暴露了她的在意,但是易宛還是冷靜地看著她:「媽不會同意的,誰也不會同意的,捅到別人面前只是白白增加別人的煩惱。」
鍾瓊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為什麼這麼說?」
「我們兩個還是一個戶口本,如果在一起了光彩嗎?」
鍾瓊苦笑,她現在算是知道了。
易宛在意別人的想法,這是易宛因此制定給自己的條條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