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瓊搖頭,笑著:「沒啊,我就是亂編的,還以為只要言之鑿鑿你就會相信,畢竟感覺大多數人都這樣啊。」
杜漪切了一聲:「還敢逗上老師了。」
「真的不敢啊,杜老師。」
鍾瓊對喝酒並沒有什麼興趣,整場下來也沒有喝多少,人卻像喝多了一樣倦怠,郝含蕊來接杜漪回家,但杜漪並不著急走,反而湊過來和鍾瓊說著悄悄話:「我們之前也散過,但兜兜轉轉還是在一起了。老師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希望你向前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鍾瓊詫異,卻搖了搖頭:「不,我已經放下了。就算再見面也不會有什麼波瀾的。」
這句話說完,她還在恍惚中,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錯誤,現在終於回歸了正軌一樣。
鍾瓊哼著歐霄的歌,最起碼現在她已經可以面對這首曲子了。
她的大好年華才剛剛開始,對於不告而別的人,她不想再關注了。
散場之後她立刻去染了一頭紅髮,如同火焰一樣肆意燃燒,不知道這算不算衝動行事。
回家後她開始翻箱倒櫃找到高三的所有書本,她打算徹底扔掉這一切,往前看。
在高二的一本練習冊里,她抖落了一張信封。這本練習冊是不常用的,老師只是劃了一部分重點題就被拋棄了,鍾瓊完全不記得她曾經在裡面夾過東西。
郵戳上的日期是去年的六月份,她找來剪刀拆開,最先被拿出來的是一張她和易宛的合照。
這張照片兩個人都沒有好好照,現在看來卻好像包含了千言萬語。
畢竟是唯一一張合照。
裡面還有一些她們的聊天記錄,鍾瓊看到了她曾經說得話——我不是每天都在見你嗎?每天也都在想你。
鍾瓊咬著唇,低頭怔怔看著,淚滴滴落,她用手去撫,力道太大,直接將洇濕的紙戳破了:「原來當時你在做這種事啊……」
她又翻出來許多易宛偷拍她的照片,只有模糊的影子或是看不清的眉眼,一看就是快門按的非常倉促。鍾瓊笑中帶淚,原來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會拍這種照片,原來易宛也是一樣的啊。
最後她還發現了她給易宛編的手繩,色澤依舊艷麗,如同易宛一樣明媚。她盯著手繩看了片刻,忽然發現這跟她編的有些細微的出入,是易宛單獨給她的啊……
鍾瓊將手繩在中指上討來繞去,一會兒笑一會兒流淚,用手背胡亂擦了一下眼睛後她整個人又陷入了安靜中。但那安靜只持續了幾分鐘,她將存放了她高中物件的箱子倒出,開始在裡面胡亂尋找著兩個人曾經在一起過的證明。
整潔的房間被她這麼一搞瞬間變得亂糟糟的,可她根本也不在乎,她腦子裡的內容比環境要亂的多。當時還以為時間很長,有很多機會可以合照,結果到最後也不過是一張合照,幾頁聊天記錄和一個手繩。
鍾瓊癱坐在地上,流著鼻涕和眼淚,她抖著手拿起電話,如同那日找易宛一樣播著她的手機號,沒人接她又去她的微信說話,可無論發什麼留給她的都是紅色感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