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來也奇怪,當時路上沒人,就他們兩輛車,還能叫肇事司機跑掉。他托家裡人查,家裡人只說查到一般就查不到了,可能那人家世不凡,有意掩著。
京圈的二世祖闖過的禍遠比撞傷一個人要嚴重得多,照樣可以按下不發。就連韓隸自己,有時不小心也會玩出格,自然懂這些小九九。想到自己沒受重傷,索性就不再追究。
唯一窩心的,就是溫玉棠的事兒。
「這樣啊。」謝景宸點點頭:「是我撞的。」
韓隸猛然回神:「什麼?」
謝景宸難得對他露出了一個和顏悅色的微笑,近乎愉悅。
「我說,那天是我撞的你。」
韓隸臉色煞白。
謝景宸撞了他?然後搶了溫玉棠?
怪不得,怪不得!
他再看向謝景宸,只覺得可怖。那些令他痴迷過許久的疏離與傲氣,化作殘忍與不近人情。
「是,是為了溫玉棠嗎?」他顫聲道。
謝景宸頓了下,沒有正面回覆:「想撞便撞了,還需要什麼理由?」
韓隸不知該說些什麼,手裡的茶杯都拿不住了。一想到自己和自己車禍的罪魁禍首同處一室,他就坐立不安。
好在謝景宸先站了起來,對他點點頭作為告別。
他目送著謝景宸離去,好一會兒,心跳才平復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窗外,濃重的鉛灰色雲團越發低沉,似乎要有暴風雨。
一樓一對男女正在等車,談笑間,男人轉過頭來。
溫玉棠?!
眼見兩人一起上了計程車,謝景宸抓起手機,只來得及拍下跟著他的那個女人。
他將照片發給助理,臉色陰沉。
[查查這個女人的身份,她是溫玉棠的朋友,肯定可以聯繫到溫玉棠。]
謝景宸居然敢撞他!他雖然害怕謝景宸,卻不怕溫玉棠,更何況他手裡還捏著溫玉棠的把柄。
*
傍晚的秋日,太陽虛弱地將最後的光線從山後放射,輻照著海面,海面上漂浮著彩色的磷光。
遊艇尖銳的船頭破開水面,一朵沾了水的百合花從空中落下,掉進海面,泛起淡淡的漣漪,又輕巧地越飄越遠。
「啊!掉下去了!都叫你不要動了嘛!」男人不知哪兒的口音,聽起來又軟又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