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惶恐倒退,最後竟然一轉身,跑了。
喬懷清氣得想罵他,卻沒法張嘴。
緊接著回憶起來,小胖說過自己不會游泳,心裡肯定害怕,不敢救也是人之常情,就沒那麼氣了。
好在學校有安全意識,配備了救生員,只不過玩忽職守了些,沒守在泳池邊,待在休息室吹電風扇呢,聽見呼救聲,立即衝出來撈起了他。
後來就是叫家長、喬玉珍來問責、最後帶他離開了培訓學校。
喬懷清在家休息了兩天,想起還沒與小胖道別,回去過幾次。
然而那時他已經不是培訓班的學生,保安不讓進,他在門口守到放學,也沒見著人。
盛夏的日頭實在毒,他守了兩三天就吃不消了,回家該吃吃該喝喝,小孩子玩心重、忘性大,過了一個月開學的時候,他幾乎已經把這位萍水相逢的朋友忘了。
更別說十幾年之後。
「我那時不是故意逃跑的,我想去喊人來救你。」
譚郁時緩步走向他,動作肉眼可見地僵硬。
「但我找到人的時候,你已經被救走了……」
原來是指這件事。喬懷清心想。
總算讓我也套出你的小心思了。
「我很自責,很怕你討厭我,不敢去、也沒臉去見你,好幾天沒出門,聽說你退課了,我也沒再去過那所培訓學校。父母以為我病情加重,就提前送我去國外治病了,我那時沒有拒絕的能力。」
譚郁時聲音發緊,眼睛盯住他,有意無意地擋住了出門的方向,似乎怕他一氣之下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我再回國的時候,那所學校里已經沒人記得你叫什麼了……這件事像根刺一樣在我心裡扎了許多年,我懊悔至今。」
喬懷清迅速後退,抬手擋住:「你別過來。」
譚郁時停下腳步,話卻沒停:「懷清,我們相識的時候,是我身體和心理狀況最糟糕的時期,我不願與人交流,我父母強行送我去學表演,美名其曰鍛鍊我的交際表達能力,其實他們根本不關心我,只是不想被其他親戚嘲笑孩子有病而已。假如沒有遇到你,我可能會變得更自閉。」
「但我卻辜負了你……我知道你一定怨恨我當時棄你而去,所以我不敢告訴你這件事。本想等到我們感情深厚之後再說,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發現了……」
喬懷清冷笑:「意思是我沒發現你還想繼續瞞著我唄?看著我無知的傻樣心裡暗爽唄?」
譚郁時即刻否認:「我沒有。一開始只想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聽說你要參加這檔節目,我就想著或許我能幫上你的忙,以此彌補我的過失,沒有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