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指腹摩挲過下唇,微垂的眼瞼藏著晦澀不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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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歸先生,您還好嗎?」
通紅的臉頰沒逃過女僕長的眼睛,她一邊走在前引路,一邊關切地問。
「...我沒事。」寧歸搖頭道,他拍了拍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不對,他根本清醒地很,一沒喝酒,二沒中邪,就是腦子抽筋,居然真的吻上去了...
寧歸從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這麼大膽的時候。
他搖搖腦袋,試圖趕走那些不斷回放的記憶,比起畫面,被記下的更多是身體上的觸覺,唇間,胸膛,還有...
「老爺就在壁爐旁,您請。」
蒙德的早春料峭,夜晚溫度低,壁爐里噼啪燒著乾柴。火光在迪盧克紅色的發梢度上一層金黃,他本人坐在扶手椅上,正在拆閱信件。
寧歸深吸一口氣,擯掉雜念上前。
「你來了。」
迪盧克停下手,目光落在矮几旁的另一把椅子上,「請坐。」
「謝謝你救了我,迪盧克。」
「舉手之勞,你還是更該感謝他。」他往事先準備好的高腳杯內倒了半杯紅酒,「這是度數很低的果酒,可以安神。」
「謝謝。」寧歸接過酒杯,低頭抿一口,香醇清甜。
「你去看過他,情況怎麼樣?」
「...傷得很重。」寧歸想到自己方才下意識的一推,希望沒有傷到達達利亞,「醫生說他的傷口古怪,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說來也巧,我對這種傷口並不陌生...這傷是深淵魔物所創,在那種東西面前,一般人很難活下來。就算留下一條命,普通藥物也很難對傷口有效。」
寧歸放下酒杯,慌道,「那他會怎麼樣?」
「你別急,我也說了,前提是一般人,他並不一般。」
迪盧克往自己的杯子裡添了半杯酒,「恐怕原先他身上的傷,比現在還要嚴重一些,但他的體質特殊,恢復得比常人快。」
「原先比現在還要嚴重?」寧歸更緊張了,達達利亞到底經歷了什麼?
「嗯,但不管怎麼說,他有自我癒合的能力,這是好消息,不是嗎?」
寧歸低頭不語。
笨蛋,為了一把匕首就把自己置身於難以想像的兇險之地,怎麼看都不划算。
「那恐怕...要再叨擾一段時間了。」寧歸略帶歉意地對迪盧克說道,「我想,在他徹底癒合之前,還是在這裡靜養比較好。」
「嗯,我明白,只是...」迪盧克抿一口酒,「你呢,也要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