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公主裙的寧灣根本就不會讓他聯想到那個男人,也不會讓他陷入噁心的情緒。反之,他感受到的全都是正面的、令人怦然心動、血脈噴張的愉悅。
也就是那搖曳的蓬鬆裙擺掃過自己腿的剎那,他才真正地看清自己的內心,並下定決心要回應寧灣對他炙熱的感情。
可為什麼現在又不行了呢?
懷中的寧灣像一塊燙手山芋,陳最捨不得鬆開,卻又被那炙熱的溫度給灼燒。
最終,抑制不住卻又糾纏著陳最的負罪感,讓他鬆懈,他心裡冒出了放棄的苗頭。
他不能給寧灣希望,卻又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傷害到他。
於是陳最決定最後再做完這三個深蹲,享受這片刻的肌膚相貼,他就重新退回到好兄弟的界線。
但當陳最望向寧灣。
他發現寧灣和江愈之間似有若無的眼波流轉。
在他懷裡乖乖被自己抱著的寧灣,沒有注視著自己,反倒無聲無息地被江愈勾引走了。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寧灣可以和他是兄弟,但他也可以另覓新歡。
畢竟陳最還記得躲在逼厄狹小衣櫃裡忘情擁吻的兩人,記得那顫抖如蝶的白膩背脊是如何被男人的大手上起舞,也記得兩次蝴蝶骨上的相同位置的紅痕。
江愈這個該死的死冰塊臉!
他迷惑了寧灣,要將他從自己手裡奪走,成為比自己跟寧灣關係更親密的人。
陳最醋海滔天,怒不可遏。
他陰惻惻地盯著厭厭地看著他的江愈,抱著寧灣的雙手收緊。
現在,立刻,馬上。
他要將寧灣的注意力轉回來。
於是陳最懷著惡意用力做了最後一個蹲起,終於成功地將寧灣的視線轉了回來。
寧灣如他所願,環住了自己的脖子。
當但寧灣的手觸碰到陳最脖頸的片刻,他的身體還是忍不住地戰慄。
厭惡和興奮兩種情緒在身體裡交織,碰撞,讓陳最身上的肌肉緊繃。
下一秒,
陳最看見寧灣眼裡的驚愕,看見了寧灣眼中倒映著的自己,可怖的眼神。
陳最現在處於一個極致的應激狀態。
他的腦,他的心,他的肺,他的心肝脾肺,全都在叫囂著要衝破阻礙,衝破雲端。
他緊緊咬了咬舌尖,思索著怎麼樣才能快速克服自己這該死的恐同情緒。
因為時間好像已經來不太及了。
陳最看向寧灣,電光火石之間注意到了他那紅腫的唇瓣。
他想起六年前,第一次在夢中夢見寧灣。
那是一個春、夢。
當他看見那張寧灣媽媽粉寄來的小寧灣公主裙照後,無意之間做的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