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倘若細細一看,不難看出船身的老舊斑駁,附在上面的白漆就像是一位耄耋老嫗為了掩飾自己的衰老而刻意妝點上去的假白粉底液。
只要輕輕一撕,就仿若能看見漂亮身軀之下點綴著的陳舊黃污和點點猩紅。
又一股清涼的海風略過這艘遊輪,沖的它嗚嗚直叫。
一艘比你體型大上數百倍的碩大之物停留在淺灘上,彷佛要朝你迎面,與你親密相貼,想把你撞得支離破碎的詭譎感也迎面而來。
寧灣看著看著,感覺身上涼颼颼的,剛剛由開著空調的酒店走進炎熱沙灘的燥熱煩悶瞬間消散。
寧灣不禁感嘆敲定這個選題之人的妙意。
這般而言,由心至身,正正好能實現全方位的避暑奇效。
「喝水?」
一旁的江愈遞過一瓶沁著冰涼水珠的礦泉水,打斷了寧灣的思緒。
儘管棚子裡還算涼爽,剛剛那艘鬼船也帶來了心涼。
但人畢竟是恆溫動物,對於外界體溫的變換自然會做出相應的反應。
因此,寧灣身上自然也就出了些細汗,有些綴在了鬢角處,有些滑落在了頸窩中,更襯的上方的鎖骨晶瑩剔透。
寧灣為了保持臉上的妝不被汗水弄花,右手舉著一枚小電扇,刷刷地往臉上送著風。
因而他剛接過江愈遞來的水,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手擰開。
正當他犯難的時候,江愈伸過了手來,接過了他手裡的小電扇,並湊到臉邊,幫寧灣散著風。
寧灣左右一轉,發現身邊沒什麼人。
他對著江愈笑笑,唇齒碰上了瓶口邊沿,咕嘟咕嘟地往嘴裡灌了幾口,瞬間緩解了嘴中的乾渴。
冰爽沁人的水被送入了寧灣的嘴中,將飽滿的唇潤濕。
水瓶上被體溫融化了的水珠親吻著寧灣的指尖,也帶來了江愈眸中的暗色。
明明他才和老婆分開一小會,怎麼會怎麼會這麼想他呢?
想到怕老婆又被哪個該死的野男人給拐跑了,想到想一直黏在老婆身邊。
但他不能這麼做!會嚇到老婆。
老婆跟自己在一起,他就應該知足了才對。
不應該要求這麼多。
江愈看著覆在寧灣臉上的完美妝容,想伸出舌頭來把它們一點一點的舔掉。
這些該死的化妝品,怎麼配得上呆在他老婆的臉上?
還是老婆原汁原味的臉才更漂亮,更有天然美。
還有手裡小風扇吹出來的風,將那些可愛晶瑩的汗珠全數都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