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閉得很緊，濃密的睫毛顫顫巍巍地在下眼瞼落下了一片陰影。
陳嘉關了淋浴頭，把她毛巾上面的泡沫沖乾淨，給她擦眼睛：「別亂動。」
「我沒動。」
她的手抓著陳嘉的T恤，T恤沾滿了水漬。
餘光不經意地一瞥，瞥見了一片白裡透紅的肌膚。
陳嘉一向沉穩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慌亂，麥色的麵皮上薄薄的覆蓋著一層紅。
她把毛巾塞還給蘇酥：「好了，你自己擦擦吧。」
「哦。」
蘇酥沒有多想，隨手擦了兩下，眨了眨眼睛，那一股酸澀刺疼的感覺慢慢淡去，視線也逐漸從模糊變得清明。
陳嘉背對著她，長長的靛青色T恤遮到了大腿，她只能看見一雙筆直有勁兒的長腿，皮膚雖然不白，但卻有另外一種美感。
她愣愣地開口：「你怎麼還穿衣服啊？」
其實她想說的是憑什麼陳嘉把她看光光了，她自己卻穿著衣服，但說出來就好像她想看到點什麼似的。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之後，她臉一紅：「我不是那個意思。」
「哦。」陳嘉雙手放在衣擺上，掩飾著什麼似的說：「身材挺不錯。」
要是平時，蘇酥聽到這話，尾巴能翹到天上去，但是今天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她只覺得陳嘉是在嘲笑她。
「這段時間沒有控制飲食，好像胖了一點。」
小肚子都長出來了。
陳嘉不懂什麼樣的瘦才是真正的瘦，就剛才那一眼，她認真地回復到：「沒有。」
「誰說的？」
或許是因為該看的地方都看了，再加上陳嘉現在已經轉回去了，蘇酥也沒那麼不好意思了，她盯著陳嘉的後背，一定要看回來不可。
可是陳嘉好像後背長眼睛了一眼。
「你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轉回去？」
蘇酥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這不是廢話嗎？
她泡沫都還頂在腦袋上，卻半天沒有開水沖。
十有八九是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給看就不給看唄。」
她撇撇嘴，轉過身去，水聲稀稀拉拉地響起。
哪怕今天想洗久一點，陳嘉還是很快就完事兒了。
但這雙人間，必須要兩個人一起洗完，不然有一個人洗完出去了，另外一個人就要走光了。
陳嘉擦乾淨身上的水漬：「你好了嗎？」
澡堂子裡沒有鏡子，沒辦法嘚瑟，也省去了貼面膜和護膚的步驟，蘇酥也差不多了。
「馬上，你等我一會兒，我把護髮素衝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