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之當場投降,噤了聲。
誰讓這人長了一張冷銳無情的臉,很能唬人。
轎廂內的氣氛森然,令人心中一緊,沈嘉念穩住身形後立即轉身道歉,大提琴盒差點又戳到那位「老傅」的臉。
男人沉著臉再次退避,聽見這女孩用一把清凌凌而又低淡的聲線說:「對不起,先生。」
陸彥之愣怔了一下,打量眼前容貌能用傾國傾城來形容的女孩,心中隱隱發笑。倒是頭一次見到比傅大還冷漠的人,對方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
尹書瑤的關注點始終在自己的禮服和妝容上,生怕有哪裡不夠完美妥帖,被身旁的沈嘉念比下去,這時候才有餘裕去注意電梯裡另外的男人。
待她定睛一看,霎時被左邊那個男人奪走了目光。
電梯頂上的燈特別明亮,是冷冷的白調的光,籠罩著那人清晰立體的面部輪廓,五官精緻得仿佛畫師一筆一划精心勾勒而成,挑不出一絲瑕疵,每一處都是相宜相稱的。尤其是那雙幽暗深邃的眼,哪怕只是漫不經心看你一眼,就能被他勾走魂魄,心甘情願為他做任何事。
無論是在現實生活中還是電視劇里,她都從未見過這般英俊的容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尹書瑤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艷。
而那個男人只顧注視沈嘉念,像是欣賞什麼有趣的玩物,不吝嗇字句地打趣她:「這位小姐,跟人道歉就這態度?」
短短一個月,沈嘉念被刁難的次數兩隻手數不過來,一顆心經過千錘百鍊,早已不動如山。
聞言,她沒有半點從前的傲骨嶙嶙,順從地彎腰鞠躬。
「對不起,先生。」
說出口的仍舊是那五個字,再多一個字也沒有。
傅寄忱摩挲著掌心裡一隻觸手生溫的白玉手把件兒,眼眸垂斂,不置一詞。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尹書瑤不想承認自己快嫉妒死了。
沈嘉念就是有這樣的資本,走到哪裡都能引得男人側目憐惜,不管是從前那個高傲如天鵝的她,還是如今這個楚楚可憐的她。
出了電梯,尹書瑤眼裡淬了毒般惱火,咬牙道:「就你會勾引人。」
沈嘉念不知她是從哪裡看出她有勾引人的行為,但她沒有為自己辯解。尹書瑤對她的敵意早在她家破人亡那天就顯露出來,不加半分遮掩。
「人家一看就是位高權重、身家不菲的大老闆,也不看看現今的你配不配得上。」尹書瑤樂此不疲地羞辱她。
她輕蔑的眼神上下掃視沈嘉念,真是沒想到,這條過時好幾年的破舊禮服也能被她襯得華光艷艷。
那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