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了。」周容珍應道。
傅寄忱沐浴過後從主臥慢步走來,潮濕的短髮擦得半干,比完全乾爽的狀態下黑得更為濃郁,襯得面如冠玉,深藍色睡袍攏住修長高大的身形。他在房門前止步,撞見正往出走的肖景山,遂問道:「怎麼樣?」
肖景山停步回答:「除了不方便檢查的部位,其他地方的傷我看了,大多是摔傷和硬物劃傷,不是毆打所致,內臟應該沒傷到。不放心的話,待她清醒過來再帶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聽他描述不算嚴重,傅寄忱略一沉吟,不解地問:「她怎麼會昏迷?」
肖景山怔了怔,笑著說:「原因很多,她身上發生了什麼我不太清楚,不好隨意下定論。可能是驚懼過度加上體力不支造成的昏迷。」媕
「行,我知道了。」
傅寄忱從睡袍的方形口袋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遞給肖景山一根,自己取了一根咬在唇上,打火點燃,揚手把打火機丟給肖景山。
肖景山兩手並用,差點沒接住:「忘了提醒,她這情況雖不嚴重也不能掉以輕心,謹防夜裡發高熱。」
寂靜暗淡的走廊,火星忽明忽暗,傅寄忱面上攏著一層淡白的煙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說:「那就留一晚。」
「什麼?」
「如果你不想半夜被叫醒從被窩趕來我家。」
腦子拐過幾個彎兒,肖景山終於聽懂了,傅寄忱的意思是叫他在薔薇莊園留宿,以防那姑娘半夜出什麼狀況,他還得從家裡趕過來,比較麻煩。媕
奇了怪了,床上那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傅寄忱叫來保姆,交代她再給肖醫生收拾出來一間臥室,二樓的房間隨便挑,不許到三樓來。
三樓是他的私人領地。
肖景山還能說什麼,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
薔薇莊園三面建築用迴廊連接,地上四層,地下兩層,大大小小的房間加起來上百間。
肖景山不客氣地在二樓挑了間套房模樣的臥室,平日裡有傭人打掃衛生,且頻次不低,是以處處乾淨整潔,一塵不染。周容珍過來只需換上新的床單被褥,便可入住。媕
「麻煩珍姨了。」肖景山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
蹺起二郎腿,手指滑開金屬打火機的蓋子,點上傅寄忱那會兒遞給他的煙。
「哪裡,我的分內之事。」周容珍溫和地笑了笑,撫平床單的褶皺,直起身說,「有需要你再叫我,我去三樓看看那姑娘。」
提起「姑娘」二字,肖景山按捺不住好奇,吐出一口煙霧,身體坐直了問道:「那姑娘是傅大的女朋友?」
做保姆最忌諱的就是妄議僱主的私事,周容珍在這方面尤其謹慎,聞言有些惶恐,忙不迭說:「我不清楚,真不清楚。」
肖景山比傅寄忱年長几歲,如今三十有五,性格隨和風趣,偶爾愛開一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他方才就是隨口一問,沒有別的意思,擺擺手示意保姆可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