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讓我來給你送宵夜。」周容珍找地方放下手裡的托盤,暫時沒走。
沈嘉念晚上在飯局上吃了些東西,肚子不餓,但她不想浪費珍姨的心意,點頭說:「我等會兒吃。」
她擰開碘伏的蓋子,捏著棉簽蘸取,塗抹在傷口處,沒被吸收的深褐色藥水往下淌,腳下的沙發即將遭殃。
沈嘉念手忙腳亂,幸好周容珍及時遞來一張紙巾,她擦了擦快要淌到腳底板的液體,才讓昂貴的沙發倖免於難。
周容珍拿來垃圾桶,方便她扔東西,很突兀地開口說:「先生還是在意你的。」
沈嘉念抬起一雙乾淨的眼,看著她沒說話。
周容珍說:「你轉身離開的時候,先生站在落地窗前抽了好幾支煙,心情特別差。」陳
沈嘉念不怕她笑話,自嘲道:「可能對他來說,我更像是他的私人物品,他只是不喜歡有人惦記他的東西。」
「嘉念你怎麼會這麼想。」周容珍不可思議道。
沈嘉念搖搖頭,沒解釋那麼多。
有些事珍姨不清楚,她自己心如明鏡。
周容珍自知說出那兩句話已是不合規矩,當傭人的第一條準則就是少說多做,她笑笑轉移話題:「你吃完了放著別管,我明早過來收拾。早點睡覺。」
「嗯。」沈嘉念懂珍姨的用意,她既是關心她,也是為傅寄忱好,「謝謝珍姨,您也早點休息。」
房間裡只剩她一個人,她綁起頭髮,坐在桌前吃宵夜。陳
一盤生煎吃了三個,一碗湯喝了一小半,實在吃不下了,沈嘉念托著腮目光呆滯。
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兩下。
沈嘉念放下筷子過去開門,已經猜到來人是誰。
傅寄忱洗過澡,換了身淺灰色質地柔軟的居家服站在外面,頭髮微濕,眼眸幽邃,讓人聯想到不見天日的原始雨林。
兩人從醫院裡出來就沒說過話,不存在和好,好像也沒有太激烈的矛盾。
沈嘉念一手扶著門把,錯開身讓他進來。
傅寄忱鼻端微微聳動,聞到了食物的味道:「吃的什麼?」陳
「不是你讓珍姨送來的宵夜嗎?」沈嘉念順手關了門,跟在他身後,「難道珍姨是騙我的?」
傅寄忱:「是我讓她送的。」
「哦。」沈嘉念點了下頭,指指桌子上剩了一大半的宵夜,隨便問他,「你吃嗎?我吃不下了。」
傅寄忱停了腳步回頭,一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的表情看著她。沈嘉念在他意味深長的眼神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居然讓傅大吃她剩的東西,她也是膽大包天。
「我開玩笑的。」沈嘉念訕笑一聲。
傅寄忱視線下移,掃了眼她瘦骨伶仃的腳踝:「傷口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