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吃吧。」沈嘉念說,「我不太有胃口。」鉢
程錦想說不吃飯怎麼能行,可是看她這副樣子,又不好勉強:「那你先去休息,肚子餓了再叫我。」
沈嘉念輕嗯一聲,趿著拖鞋上樓梯。
程錦望著她瘦削的背影,不免流露出擔心的神情,剛準備去廚房,突然聽見「咚」的一聲悶響,回頭去看,沈嘉念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
沈嘉念醒來是在醫院的病房裡,窗外的天已經徹底黑了,好像又開始下雨,她聽到淅淅瀝瀝的動靜。
緩緩偏過頭,明亮的燈光下,傅寄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兩隻手臂環在胸前,長腿隨意地敞開,低垂著腦袋打瞌睡。
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有幾縷掉落在額前,從她的角度看,他臉龐輪廓硬朗,眼窩深邃,忙了一天,下巴冒出一層淡淡的青色胡茬。鉢
雖然是一張極為年輕的臉,但跟二十歲出頭的男生比還是很不一樣,少了稚嫩青澀,多了成熟內斂的魅力。
他大概很累,這種姿勢也能睡著。
沈嘉念口渴了,看到床頭柜上有熱水壺,稍微側了側身子,傅寄忱就醒了,眯著惺忪睡眼:「要什麼?」
他嗓音有些沙啞,問話的時候,人已經站了起來,繞到病床另一邊,見她眼神瞟向熱水壺:「想喝水了?」
沈嘉念退回去半靠在床頭,看向他的臉,點了點頭。
傅寄忱拿出一隻玻璃杯,去衛生間用涼水洗了一遍,出來後用開水再燙洗一遍,然後倒入大半杯開水,擰開一瓶礦泉水,兌一點涼水進去,溫度剛剛好,端起來遞到她唇邊。
他做起這些瑣事,耐心又細緻,完全看不出養尊處優的架子。鉢
「我自己來。」沈嘉念稍微有點不適應,兩隻手捧著杯子,喝完了一杯水。
傅寄忱問:「還要嗎?」
沈嘉念搖頭,把杯子放回去。
傅寄忱就著她用過的杯子給自己倒了半杯水,喝了兩口,在病床邊沿坐下,握住她一隻手:「怎麼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沈嘉念隔著被子摸了摸膝蓋,那裡有些疼,應該包紮過。
「幸好只是摔傷了膝蓋,要是磕到腦袋就沒這麼快醒了。」話雖這麼說,傅寄忱心裡其實後怕得很,「家裡有電梯不用,非要爬樓梯,腦子怎麼想的?」
沈嘉念被說得低下腦袋。鉢
「怎麼不說話了?」傅寄忱手伸過去,捏住她的下頜抬起來,看著她水靈靈的雙眼,「啞巴了?」
「樓梯上的瓷磚有凸起的條棱,我一不留神踢到就摔倒了。」沈嘉念弱弱地給自己找理由。
傅寄忱笑了:「不會走路怪路不平?」
家裡樓梯貼的瓷磚特意選用了具有防滑效果的,靠近邊緣的部分比普通瓷磚多了三道條棱,她是有多心不在焉才會摔倒?
沈嘉念又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