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聽著。」傅寄忱摸了摸煙盒,想到室內禁菸,只能作罷。鼾
沈嘉念沒有鋪墊太多,直截了當地告訴他:「我們的交易,停止吧。」
傅寄忱手裡的煙盒掉到桌上,一聲輕響,仿若他的心從高處跌落。他分明聽懂了她的意思,卻佯裝不懂:「什麼意思?」
沈嘉念臉頰紅紅的,是喝了酒的緣故,但她的眼神很堅定:「意思是我不想報仇了。裴家已經垮了,裴家的人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想到此而止了。這麼說,你明白嗎?」
傅寄忱咬了咬牙,臉上一寸寸凝結成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沈嘉念凝望著他,眼眸深深,一字一頓地道:「我沒喝醉,我現在很清醒,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經過深思熟慮。」
心頭突然被一股難過的情緒占據,語氣頓了幾秒,她還是把想說的話儘量表達清楚:「對不起,讓你前面那些努力白費了。可,我也陪了你這麼久,兩相抵消了可不可以?」
第120章 劃清界限
正午已過,太陽往西邊傾斜。鱑
這家西圖瀾婭西餐廳講究暗色調的氛圍感,日光不那麼強烈的時候,包廂里就顯得有些昏昧。
開了燈,幽微的暖黃色燈光包裹在亞麻燈罩里,依然不怎麼明亮,彼此的臉龐像蒙著一層霧,表情看不真切。
傅寄忱菸癮上來,從煙盒裡抖出一支,為了不觸發煙霧報警器,只能生生忍住,手指捏著香菸的濾嘴轉動,聲音很低:「你是因為徐家二小姐說的那番話?我說過,我不會娶她姐姐。」
沈嘉念輕輕地笑了,搖頭說:「不是。」
他未來會娶誰,不是她能左右的,總歸那個人不會是她。
傅寄忱看她的眼神充滿困惑,他對她不夠好嗎?為什麼想要離開他?
沈嘉念垂著眼,眼睫稠密,如蝶翼一般,手指揪著腿上鋪的白色餐巾,娓娓道來:「得知阿澈出意外的時候,我就開始動搖了,生出退怯的心思。參加他葬禮的那天,我看到他母親生不如死的樣子,心裡很難受。後來我去墓園看了看葬在那裡的父母,我的父母只有我一個孩子,他們把全部的愛傾注在我身上,我想,如果他們還在,也不想看著我一輩子活在仇恨當中。他們在世時最常對我說的一句話是,小念要快快樂樂地長大。」鱑
沈嘉念抬起頭,扯了扯唇角:「我想讓自己過得簡單快樂一點,報仇太沉重了。」
「跟我在一起不快樂嗎?」傅寄忱表情陰鷙,下頜線繃得很緊,在晦暗不明的光線里有些嚇人。
沈嘉念沒有回答。
在他身邊,她不快樂嗎?
她沒辦法欺騙自己,捫心自問,是他拽著她從那個不見天日的泥淖里走出來的,如若沒有他,她早已淪為秦鍾天的玩物,會遭到怎樣的對待無法想像。
不管他出於何種目的、是否有真情在,至少對她確實很好,給她買漂亮的裙子、璀璨的珠寶、昂貴的大提琴,甚至勝過她從前當沈家大小姐的日子。
傅寄忱目光緊鎖著她,沒忽略她在那番話里對裴澈的稱呼,她叫他「阿澈」。鱑